“你还记得我们在古寺找到这半尊金佛时,佛龛下的那块石碑吗?”苏清沅突然开口,她的手指轻轻点在佛身的莲花座上,“石碑上刻着‘会昌五年,寺毁佛迁’,会昌年间有过灭佛运动,很多寺庙的佛像都被销毁了,这尊金佛说不定就是那时候被人藏起来的,还被分成了两半,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。”
沈亦臻点点头,他拿起金佛,翻过来查看底部,发现底部有一个圆形的凹槽,凹槽里刻着一个“藏”字。“我爹当年是做古董生意的,会不会是他早年的时候,从别人手里得到了这另一半金佛,知道这是个宝贝,就一直藏在盒子里,连我都不让碰?”他想起小时候,父亲经常在书房里待到大半夜,有时候还会对着这个盒子叹气,当时他不懂,现在才明白,父亲是在守护这个跨越千年的秘密。
苏清沅接过金佛,放在眼前仔细看,佛的面部表情极为生动,嘴角微微上扬,眼神慈悲,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。她轻轻转动金佛,突然发现佛的莲花座可以转动,她试着转了一下,莲花座“咔嗒”一声转了半圈,从座底掉出一张极小的纸卷,纸卷用蜡封着,外面裹着一层油纸,看起来保存得极为完好。
“这里面有东西!”苏清沅的声音有些激动,她小心翼翼地把纸卷捡起来,用指甲轻轻刮掉蜡封,展开油纸,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宣纸,纸上用毛笔写着几行小字,字迹有些潦草,像是在匆忙中写下的。
沈亦臻凑过来,和苏清沅一起看,纸上写着:“金佛分二,一藏古寺,一藏沈宅,非有缘人不能合之。佛身内藏有地宫图,若得此图,可寻开元年间皇家宝藏,然宝藏乃国之重器,切不可私吞,需献于国家,否则必有灾祸。”
“地宫图?”沈亦臻的眼睛猛地睁大,他伸手拿起金佛,仔细查看佛身,发现佛的背部有一处可以打开的暗格,暗格用金片封着,上面刻着与纸卷上相同的字迹。他用指尖轻轻抠开暗格,里面果然放着一张极小的丝绢,丝绢上用墨线画着复杂的图案,有山川、河流,还有一个用红圈标注的位置,旁边写着“长安城外三十里,少陵原下”。
苏清沅看着丝绢上的图案,心跳不由得加快:“少陵原是唐代的墓葬区,很多王公贵族都葬在那里,难道这地宫是唐代的皇家地宫?”她想起之前在古寺找到的那半尊金佛,佛龛下的石碑上还刻着“护佛人苏氏”,她突然意识到,自己的祖上可能就是守护金佛的人,而沈亦臻的祖上,或许就是另一个守护者。
“我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。”沈亦臻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丝绢,丝绢的质地极为柔软,上面的墨线虽然有些褪色,却依旧清晰。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,那眼神里有担忧,有期盼,现在他终于明白,父亲是希望他能找到完整的金佛,发现里面的地宫图,却又担心他会因为宝藏而迷失自己。
雨已经停了,阳光从窗棂的破洞里照进来,落在金佛上,佛身的金光在阳光下愈发耀眼,连佛脸上的细小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。沈亦臻把金佛放回紫檀木盒里,盖上盒盖,铜扣“咔嗒”一声扣紧,像是把千年的秘密重新封存。
“我们该怎么办?”苏清沅看着沈亦臻,她知道这个发现意味着什么,皇家宝藏、唐代地宫,这些都是足以震动考古界的东西,可纸卷上写着“需献于国家”,他们不能私藏。
沈亦臻看着窗外,天井里的兰草在阳光下舒展着叶片,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悠长。他想起父亲常说的话:“物件有灵,该归哪里,自有定数。”他转过身,握住苏清沅的手,语气坚定:“明天我们就去博物馆,把金佛和地宫图交给考古专家,这是国家的东西,应该让它发挥该有的价值。”
苏清沅点点头,她看着沈亦臻的眼睛,里面映着金佛的光芒,也映着他们共同的决心。老宅的风又吹了进来,这次不再带着霉味,反而有了些暖意,像是跨越千年的守护,终于在这一刻,找到了最好的归宿。
沈亦臻把紫檀木盒抱在怀里,盒子的温度透过衣料传到皮肤上,像是在传递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。他和苏清沅走出书房,木门在身后轻轻关上,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将影子拉得很长,像是在时光的长卷上,写下了新的篇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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