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。”
这时,高踞龙案之后的秦政开口了,他威严的声音恰到好处的调和着紧绷的空气。
他脸上波澜不惊,带着帝王应有的圆融与决断。最主要还是怕吕宜宾上头,不给单雷苍这个台阶。
“此事需从长计议。小女诗音,刚刚成年不久,性情尚需打磨。朕身为人父,亦不舍她过早离开身边。”秦皇目光扫过镇西王与吕宜宾,“暂且作罢。”
吕宜宾闻言朝秦政拱了拱手,随后绷着脸看向苏泽“还不快将单世子放下,同门切磋,安敢下如此重手,待此间事了,你回去自寻刘长老处领罚!”
苏泽闻言,紧绷的神经一松。悬在半空的手随之松开。
单杰如同一只被抽去骨头的软泥鳅,“扑通”一声颓然坠落在地,大口喘着粗气,眼中犹自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与怨毒。
苏泽看也未看他一眼,对着镇西王所在的方向,郑重抱拳一礼,声音带着一丝清晰的冷意。
“多谢王爷!今日之切磋,令苏泽受益匪浅。若非王爷指教,这几人”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单杰及门口那四个昏迷不醒的身影,“恐已代表道宗,参与即将到来的两国功法交流盛会。若让他们以此等微末伎俩,骄狂姿态上场,届时丢的,可不仅仅是道宗脸面,而是我整个大秦!王爷此番作为,实乃为国分忧!”
话音落下,苏泽全然不给镇西王任何开口反击的机会,霍然转身,衣摆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,紧随着身旁吕宜宾,从容不迫朝阵院席位上走去。
单雷苍看着苏泽的背影,眼神微眯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片刻后他朝秦政抱拳躬身,开口道“陛下,老夫喝多了,还请应允臣暂且退下。”。
“镇西王劳苦功高,为大秦镇守西地。今日之事,莫要与小辈一般见识。既爱卿身体抱恙。来人,带镇西王下去休息。”秦政微微一笑朝一旁招了招手。
两位太监匆匆走出,引领着镇西王朝门外走去,那坐在地上的单杰见状立即起身,朝秦政一拜,快步跟上。
这一段惊心动魄的插曲,随着单雷苍的离开暂时平息。
却也在众人的心弦造成极其深远的影响。
殿下群臣很难维持表面的平静,纷纷交头接耳,低声而激烈地议论起来,嗡嗡之声如同被惊扰的蜂巢
“吕院主亲自下场表明态度?这是代表吕家?还是自己?”
“镇西王这是要...动阵院的根基?”
“那苏泽好生厉害,也好生大胆!”
“陛下……这是在回护?”
各种猜测,忧虑,震惊,算计在彼此眼神交汇和低语中快速传递,大殿之内的空气,比之前更加暗流汹涌。
秦皇高坐九重,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这位雄主面色依旧沉稳,眼底深处却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。
他缓缓抬手,端起了案上那尊雕琢精美的九龙金樽。声音恢弘而威严,瞬间压下所有的杂音
“今日乃为北,西二王接风之喜宴,诸位爱卿当同饮!”
秦政的声音带着某种异样的安抚。群臣不敢怠慢,连忙整理仪态,纷纷举起手中杯盏,齐声应和
“陛下圣明!吾皇万岁!”
琼浆玉液再次在觥筹交错中流淌,歌舞丝竹声重新悠扬奏响。方才那股令人窒息的紧张与肃杀,如同潮水般褪去,宴会的氛围被强行拉回了“正轨”,迅速攀升至一个喧腾而虚幻的高潮。
然而,经历方才那一幕,所有人的心情再也无法真正放松。
大殿之内,最引人瞩目的焦点,自然非阵院莫属。
那些坐于不起眼角落,随家族前来的道宗其他年轻弟子们,此刻看向苏泽的目光,已彻底不同。
有后怕,有敬畏,有惊叹。
原本眼高于顶,刚刚出关不久的其他道宗各院真传弟子,此刻在知情同门的急促耳语之下,倨傲的神色也稍稍收敛。
他们沉默片刻,最终纷纷端起面前的酒杯,隔着人群,遥遥对着阵院席位上的苏泽,郑重举杯示意。
杯中晶莹的酒液荡漾,映照出一张张复杂难言的脸庞,是认可,是尊重,也或许暗藏着一丝不甘与警惕。
整个大殿之中,唯阵院这一隅,气氛热烈昂扬,无数目光汇聚,成为真正的宴席中心。
这场暗藏刀光剑影的接风之宴,直延续到月上中天,才在秦皇宣布宴终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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