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虚宫的钟声在昆仑山谷间回荡了三匝，慈航道人踏着晨露走向前殿时，腕间的羊脂白玉念珠正泛起第三道莹光。这是他每日卯时静坐后必有的异象，念珠上的云纹与玉虚宫的晨钟产生共鸣，仿佛在提醒他今日并非寻常日子。
殿外的广场上已聚集了不少同门，赤精子正与广成子低声交谈，手中的阴阳镜反射着初升的朝阳；灵宝大法师捧着宝扇轻摇，扇面上的八卦图案随着他的动作流转金光；太乙真人则蹲在石阶旁，逗弄着一只从丹房溜出来的三足金乌，引得周围弟子阵阵轻笑。
“慈航师弟来得正好。” 赤精子率先发现了他，挥手示意，“师尊今早传下法旨，说是要在今日论道后定下我玉虚门的核心弟子名录。”
慈航道人走到近前，目光扫过广场上的同门，心中微动。这些修士皆是跟随元始天尊修行千年以上的精英，论修为各有千秋，论功德也都曾下山济世，只是从未有过明确的排序。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念珠，想起前日静悟时，识海中曾闪过 “十二” 之数，当时只当是黄庭运转的幻象，此刻想来或许另有深意。
“依我看，师尊此举是为了让我等更有章法地弘扬玄门道法。” 广成子抚着长须，声音沉稳如钟，“近年来三界纷争渐起，妖魔横行，正是需要我等同心协力之时。”
正说着，殿内传来一声清越的玉磬声，众弟子连忙整衣肃立。元始天尊的身影在九龙沉香辇上缓缓显现，周身清光比往日更加炽烈，殿顶的明珠仿佛感应到某种召唤，齐齐绽放出七彩霞光。
“尔等随吾修行多年，各有所成。” 天尊的声音响彻大殿，“今日召尔等前来，是要定下玄门十二金仙之位，以固我玉虚根基，护佑三界生灵。”
话音刚落，殿中忽然升起十二道光柱，将包括慈航道人在内的十二位修士笼罩其中。光柱内浮现出各人的修行印记：赤精子的阴阳镜悬于头顶，广成子的翻天印在脚下流转，而慈航道人眼前则浮现出玉净瓶与三光柳的虚影，露水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“金仙之位，不以修为论高低，而以道心与功德定先后。” 元始天尊的目光扫过众人，“赤精子，你掌阴阳调和之道，曾于冀州化解兵戈，功德无量，当为首位。”
赤精子闻言上前一步，躬身行礼时，阴阳镜忽然射出一道红白二色的光柱，融入殿顶的霞光中。“弟子愧不敢当。” 他声音虽谦，眉宇间却透着坚定，“日后定当竭尽所能，不负师尊所托。”
慈航道人看着赤精子身上流转的光晕，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初入玉虚门时，正是这位师兄手把手教他辨认灵草的特性。那时赤精子的阴阳镜还只是块未经淬炼的璞玉，如今却已能映照阴阳，洞察人心，这其间的精进，又何尝不是道心砥砺的见证。
“广成子，你主杀伐却心怀仁念，曾于东海斩杀九头蛟，救万民于水火，当为次位。” 元始天尊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广成子大步出列，翻天印在他掌心旋转如轮。“弟子谨记师尊教诲，杀伐只为护道，绝非逞凶。” 他说话时，殿外忽然传来雷鸣般的喝彩，原来是被他救下的沿海百姓自发前来朝拜，此刻正跪在广场上遥向玉虚宫叩首。
光柱中的灵宝大法师轻轻摇扇，对身旁的慈航道人笑道：“广成子师兄这是用功德铸了道碑啊。” 他扇面上的离卦忽然亮起，“看来我这第三位的位置怕是坐不稳了。”
慈航道人正欲回应，却听元始天尊念到灵宝大法师的名字：“你通天地玄机，曾于西岐布下八卦阵，困住十万妖兵，当列第三。” 灵宝大法师哈哈一笑，展开宝扇对着天尊一揖，扇面的八卦竟与殿中光柱产生共鸣，在地面投射出巨大的阵图。
随着名次一个个定下，慈航道人的心渐渐沉静下来。他看着太乙真人因炼制出九转还丹而位列第四时，三足金乌在他肩头欢鸣；看着黄龙真人因镇守昆仑龙脉有功位列第五时，袖中飞出的黄龙绕殿三匝；看着文殊广法天尊因度化五百罗刹位列第六时，手中的慧剑绽放出琉璃光…… 每个人的成就都如星辰般璀璨，映照出玄门道法的万千气象。
“慈航道人。” 当元始天尊念到他的名字时，腕间的念珠忽然齐齐亮起，十二颗珠子上的云纹连成一道完整的星河，“你以慈悲为怀，持三光柳遍洒甘露，救度生灵无数，更于东海以柔克刚化解水患，当列第七。”
慈航道人走出光柱时，玉净瓶中的三光柳忽然抽出新枝，露珠顺着柳条滴落，在地面晕开七道金色涟漪。“弟子深知，若无师尊教诲与诸位师兄扶持，断无今日成就。” 他的声音温和却坚定，“这金仙之位，对弟子而言更是沉甸甸的责任。”
元始天尊微微颔首：“你能明悟责任二字，便是真正的金仙气象。” 他抬手一点，一道金光落入慈航道人眉心，“赐你‘慈航普渡’四字真言，望你日后能将慈悲之道传遍三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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