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岐的议事厅里,檀香在铜炉中明明灭灭,将十二金仙的身影投在墙上,像幅流动的水墨画。慈航道人指尖捻着的菩提子串突然卡顿,第三颗珠子上的裂痕硌得她指腹发麻 —— 那是上次在青龙关窑厂,被黑衣人刀风震出的痕迹。她抬眼时,正撞见太乙真人用袖角擦拭九龙神火罩,罩沿的焦痕里还嵌着些黑灰,是焚烧闻仲残部时沾的。
“依我看,不如直接踏平朝歌!” 哪吒把火尖枪往地上一顿,枪尖扎进青砖半寸深,“那些残部就像打不死的蟑螂,今日抓孩童,明日炼血阵,与其等着他们闹事,不如先下手为强!” 他混天绫上的金铃叮当作响,震得案上的茶杯都颤了颤。
玉鼎真人眉头紧锁,青萍剑在指间转了个圈:“不可。闻仲虽死,但其麾下还有数万圣人,若逼得太紧,他们狗急跳墙,用全城百姓献祭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 他说话时,目光扫过厅中众人,最后落在慈航道人身上,带着几分担忧,“师姐元神刚稳,若再开战,怕是……”
“师弟多虑了。” 慈航道人轻声打断,拂尘的银丝扫过案上的舆图,停在朝歌城的位置,“我倒是觉得,闻仲残部频频作乱,并非只是为了复仇。” 她用银簪在舆图上划出个圈,“你们看,他们每次动手的地点,都离水源极近。上次是淇水,这次是青龙关的暗河,若我没猜错,他们是想污染西岐的水系。”
广成子突然放下茶杯,杯底与案面碰撞发出闷响:“慈航师妹说得有理。我昨夜观天象,见朝歌方向有黑气与紫微星相连,怕是有人在暗中操控,想借水患动摇西岐根基。” 他从袖中取出一面龟甲,上面刻着些晦涩的纹路,“这是我用龟甲占卜所得,卦象显示,三日后将有大劫,与水有关。”
厅中顿时安静下来,只有檀香燃烧的噼啪声。太乙真人摩挲着九龙神火罩,叹了口气:“若真是水患,我这神火怕是派不上用场了。” 他想起当年在陈塘关,哪吒闹海时引发的水灾,心中一阵唏嘘。
“我倒是有个主意。” 慈航道人开口说道,拂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“我们可以在西岐城外的河道上布下结界,防止污水流入。同时,派些弟子暗中潜入朝歌,查清是谁在暗中操控,再做打算。”
玉鼎真人点了点头:“此计可行。只是布结界需要大量法力,我们十二金仙需合力方能完成。” 他看向众人,“不知各位师兄师弟意下如何?”
众人纷纷表示赞同。只有黄龙真人皱着眉头,他素来不擅长布结界之术,担心会拖后腿。慈航道人看出了他的顾虑,说道:“黄龙师兄不必担心,布结界时,你只需在一旁护法即可,无需耗费太多法力。”
黄龙真人闻言,松了口气,连忙道谢:“多谢慈航师妹体谅。”
“既然大家都同意,那我们就分头行动。” 玉鼎真人站起身,“我与慈航师妹、广成子师兄负责布结界,其余师兄师弟则挑选些得力弟子,暗中潜入朝歌探查情况。三日后,我们在此汇合,再做下一步打算。”
众人纷纷领命,各自散去准备。慈航道人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,心中隐隐有些不安。她总觉得,这次的劫难恐怕不会那么简单。
玉鼎真人走到她身边,轻声问道:“师姐在担心什么?”
慈航道人摇了摇头:“我也说不清楚,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。那龟甲卦象虽显示与水有关,但我总感觉,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。”
玉鼎真人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传来:“师姐放心,无论有什么阴谋,我们都会一起面对。”
慈航道人看着他坚定的眼神,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。她点了点头:“嗯,我们一起面对。”
接下来的两天,十二金仙各司其职,忙碌着准备应对劫难。慈航道人、玉鼎真人和广成子三人则在西岐城外的河道旁,日夜不停地布着结界。结界的光芒越来越亮,将整个河道笼罩其中,像一道无形的屏障。
第三日清晨,当第一缕阳光洒在结界上时,结界终于布成。慈航道人三人累得满头大汗,法力也消耗了大半。他们回到议事厅,等待着其他弟子的消息。
没过多久,派去朝歌探查的弟子回来了。为首的是杨戬,他风尘仆仆,脸上带着疲惫:“启禀各位师叔师伯,我们在朝歌查到,暗中操控水患的是闻仲的师弟,名叫余元。他炼制了一种毒水,打算在三日后的月圆之夜,将毒水倒入淇水,顺着河道流入西岐。”
“余元?” 广成子皱起眉头,“此人乃是截教弟子,精通毒术,实力不容小觑。”
太乙真人冷哼一声:“不过是个旁门左道的妖道罢了,有何惧哉?待我用九龙神火罩将他烧得魂飞魄散!”
慈航道人摇了摇头:“不可大意。余元既然敢如此行事,想必有所依仗。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。”
玉鼎真人说道:“师姐说得对。余元在朝歌经营多年,势力庞大,我们若贸然进攻,怕是会吃亏。不如先派人去打探一下他的底细,看看他有什么弱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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