劫云散尽的第七日,岐山的晨雾里突然传来清亮的啼鸣。慈航道人正在莲池边晾晒被劫云戾气污染的道袍,听到声音时,手中的木槌突然停在半空。那声音不像寻常禽鸟,倒像玉石相击,带着股温润的暖意,顺着晨光淌进人心里。她抬头望去,只见东边的山坳里飞起只五彩大鸟,羽翼在阳光下泛着虹光,盘旋三圈后,朝着西岐的方向俯冲而去。
“是凤凰!” 玉鼎真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手里捧着刚出炉的麦饼,香气混着晨露的湿气漫过来,“钦天监的人说,凤凰现于岐山,是周室将兴的吉兆!” 他说话时,青萍剑突然在剑鞘里发出轻鸣,剑穗上的白布不知何时已换成了红绸 —— 自劫云散去后,西岐的军营里便渐渐有了喜色,连伤兵们换药时的呻吟都轻了些。
慈航道人放下木槌,道袍的衣角还滴着水,在青石板上晕出小小的水痕。“凤凰非梧桐不栖,非醴泉不饮。” 她望着凤凰消失的方向,拂尘的银丝轻轻颤动,“它既往西岐去,想必是看中了那里的仁德之气。” 指尖触到道袍上绣的莲纹,昨夜用瑶池圣水清洗时,那些被紫电灼出的焦痕竟淡了许多,露出下面崭新的丝线,是哪吒偷偷请绣娘补的。
两人沿着山路往岐山深处走,脚下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。行至半山腰时,慈航道人突然停住脚步 —— 路边的荆棘丛里,竟开着朵白色的小雏菊,花瓣上还沾着露水,在周围的枯枝败叶中格外显眼。她想起血河阵旁的那片焦土,也是这样在绝望中冒出点点生机。
“师姐又在想什么?” 玉鼎真人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拨开荆棘,“这花倒是顽强,在这种地方都能开。” 他指尖刚碰到花瓣,就被刺痛了一下,血珠滴在花瓣上,竟让花朵颤了颤,像是在回应。
慈航道人笑了笑,拂尘轻轻扫过荆棘:“万物皆有灵,或许它也在等着凤凰来呢。” 话音刚落,远处又传来几声凤鸣,这次的声音更近了,像是就在头顶的云层里。她抬头时,正看见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像无数跳动的火苗。
走到岐山山顶时,西岐城已在脚下铺开。城墙外的田地里,有百姓正在耕作,牛铃的叮当声顺着风飘上来,与远处的鸡鸣犬吠交织在一起。慈航道人望着那片生机勃勃的景象,突然感到眉心的莲印微微发热 —— 自封神台一战后,这莲印总在感受到祥和之气时发烫,像是在与这片土地共鸣。
“快看!” 玉鼎真人指向西岐的王宫方向,“凤凰落在摘星楼了!” 他手搭凉棚,眼睛眯成条缝,“好多百姓都跑去看呢,连姜子牙丞相都亲自去了。”
慈航道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摘星楼的顶端确实落着个五彩的身影,周围还围着无数飞鸟,像是在朝拜。她想起纣王时期的摘星楼,那时这里是囚禁忠良、炼制邪术的地方,如今却成了凤凰栖息之所,世事变迁,真是令人唏嘘。
“我们也下去看看吧。” 慈航道人转身往山下走,道袍的下摆扫过路边的野草,惊起几只蚂蚱。“凤凰现世,定有祥瑞之事发生,或许能让百姓们的日子更安稳些。” 她说话时,玉净瓶在袖中轻轻晃动,瓶中剩下的那滴甘露似乎也在雀跃。
下山的路上,遇到不少往山上赶的百姓。他们手里拿着香火,脸上带着虔诚的笑容,嘴里念叨着 “凤凰保佑”。一个牵着孩子的妇人见到慈航道人,连忙跪下磕头:“神仙姐姐,您也来迎凤凰吗?都说凤凰来了,好日子就到了!” 孩子手里攥着朵纸折的凤凰,红纸已经被捏得有些皱了。
慈航道人连忙扶起妇人,拂尘轻轻落在孩子头上:“好孩子,凤凰会保佑你们的。” 她从袖中取出颗菩提子,放在孩子手心,“拿着这个,能平安长大。” 孩子的小手紧紧攥着菩提子,咧开嘴笑了,露出两颗刚长出来的门牙。
回到西岐城时,街上已是人山人海。百姓们都朝着王宫的方向涌去,嘴里喊着 “周室兴,天下平” 的口号。慈航道人和玉鼎真人挤在人群中,被推着往前走。走到王宫门口时,姜子牙正站在台阶上,向百姓们讲话。他的声音洪亮,带着股振奋人心的力量:“凤凰现于岐山,落于摘星楼,此乃上天示警,周室当兴,天下将归一统!”
百姓们顿时欢呼起来,掌声和欢呼声震得周围的房屋都在颤。慈航道人看着眼前的景象,突然想起元始天尊说过的话:“天道无常,却总在人心所向处显现。” 此刻她才明白,所谓的祥瑞,其实是百姓们对和平的渴望凝聚而成的。
凤凰似乎被百姓的欢呼声惊动了,它展开翅膀,在摘星楼上空盘旋一圈,然后朝着岐山的方向飞去。百姓们见状,纷纷朝着凤凰的方向跪拜,祈求祥瑞永驻。
“慈航师妹,玉鼎师弟。” 姜子牙走下台阶,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,“你们也来看凤凰了?” 他身上的官服还沾着些尘土,想必是刚从田里巡查回来 —— 这些日子,他除了处理政务,还时常亲自到田间地头,指导百姓耕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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