般若舟的仙风道气在法界海暮色中消散,点化珠的温润仍在船板流转。善财童子正将新制“点化咒”丹鼎拓片收入琉璃匣,舱外突然卷起酒香,风中酒壶碎片在帆上投出“旷”字——壶纹脉络竟与观音在醉仙楼绘制的《悟酒经》插画分毫不差。“是诗仙的豁达执念在召唤。”观音玉净瓶骤斜,柳枝甘露在甲板汇成水镜,镜中酒旗飘摇的楼阁里,醉卧的李白与紫竹林经卷“悟旷”篇插画一模一样。
莲航摆尾莲池,度人索平安扣与酒香共振。他望水镜中狂放的诗仙,倏然沉入池底——醉仙楼酒桌旁藏着九百年前的画面:观音举杯与李白相对,指尖划过杯沿时,金光裹酒液,浮出释门“旷”字诀虚影。“菩萨,这悟旷怕是将‘豁达’错作‘放浪’。”莲航跃出水面,背鳍舍利与酒壶碎片交辉,“恰如弟子当年困于通天河,把‘自在’熬成‘放纵’。”
“醉仙楼本是诗仙醉酒开辟的悟旷境,千年因放浪蒙尘。”观音眉间白毫流转,照见水镜深处豁达脉络,“敬亭山太白祠藏上古‘悟旷咒’。”她指尖抚过善财点化珠,一颗宝珠浮现释门“豁达符”,符咒纹路藏着当年点化指影——彼时她以莲露调和美酒,让符光既能悟旷又不迷心。“寻常悟旷破不了这放浪,”酒香气裹着话音,“诗仙执的从非豁达,是醉意中埋下的‘纵’字根。”
普贤菩萨白象踏祥云而至,六牙喷金沙织星图于水镜:“醉仙楼酒桌藏悟旷观音像,基座刻李白‘醒醉咒’,正是中古点化他的‘悟旷阵’。”白象卷过酒壶碎片,壶纹竟与紫竹林经卷“醒醉”篇残页边缘重合,“菩萨当年在长安,曾以青瓷杯为李白斟酒,杯底酒痕至今压在大雁塔地宫。”
文殊菩萨青狮鬃毛化作光网,接住水镜溢出的酒香。气息中凝结的放纵,在光网显《金刚经》“悟旷咒”轨迹。“他把豁达洒脱修成放浪术,”法剑虚空划醉仙楼本命星,藏青僧衣梵文咒语流转星轨,“如你当年将听经修成食人——非根器之错,是他只记‘醉’,忘却‘醒’。”青狮低吼震晃水镜,酒桌旁石碑显露“旷”字,笔锋与观音批注《李太白诗集》笔迹丝毫不差。
龙女润珠的润世珠浮起,十二颗珍珠在水镜前结结界。她望结界中醉仙楼,李白酒壶旁摆着道家“醒醉咒”经卷:“弟子明白,悟旷需先破纵,可诗仙把点化视作束缚……”话音未落,水镜浮起半只青瓷杯,杯底酒痕与长安悟旷法器完全相同。
观音将青瓷杯递与随侍龙女,杯沿酒痕凝成字迹。随侍龙女接过时,杯壁纹路化开显小字:“天成三年戊子秋,见诗仙纵酒,以莲露美酒点其悟旷。”她望杯中倒映的醉仙楼,镜碎片光与当年点化影重叠,忽悟这青瓷杯从非容器,是千年未宣的“醒醉”见证。
醉仙楼酒香在船头翻涌,善财握紧点化珠却被酒香气掀翻。迷蒙中他见诗仙纵相:酒壶酒液结锁链,酒杯瓷纹缠放浪,诗稿墨迹裹狂傲,喉间酒令凝成“纵”字——笔画竟与太白祠匾额相同。“又来个点化的菩萨?”酒桌前李白声音如青瓷杯摩擦,酒壶敲击桌沿震得结界咔咔作响,“当年那青瓷杯尼的莲露都破不了我纵,你凭什么?”
善财骤展竹简,“醒醉”二字在酒香中亮金光。李白握壶动作骤停,瞳孔闪过慌乱——金光中浮现群悟旷者,正对悟旷观音焚香祈愿,身旁青瓷杯与醉仙楼法器同源。“你纵酒从非豁达,”善财迎着酒香气喊,声音带着五十三参悟透的空性,“是怕清醒就失了诗中自在,对不对?”
李白酒壶“哐当”落地,酒香骤变酒雨。他望竹简上观音笔迹,突然嘶吼:“她懂什么!她只知用莲露点化,怎知壮志难酬却只能借酒消愁的疼!”水镜中醉仙楼震动,悟旷观音像悟旷阵悲鸣,基座“旷”字被放纵蚀得只剩浅痕。
观音般若舟破开酒香,见李白趴在酒桌,指尖无意识摩挲诗稿。他怀中饮酒记录散开,露出泛黄壮志未酬画卷,空白处仿诗仙笔迹写的“求醒”二字,被酒液泡得模糊。“玄冰镜非为点化,”她赤足踏醉仙楼木地板,紫金法衣下摆扫过处,酒香气化莲台,“是让你看自己本来模样。”
玉净瓶柳枝骤长,甘露滴在李白皲裂手背。他紧握诗稿的指缝渗金光,放纵渐褪,露出曾为寒士赠银的手掌——掌心留疤,竟与观音当年在长安为他包扎时指尖划伤位置相同。“当年寒冬,”观音指尖抚过那道疤,声音轻如酒雨落桌,“你把最后一锭银子分给冻僵书生时,这疤本该长在我手上。”
润珠举润世珠,珠辉在酒桌织光网。网中映出观音递青瓷杯时指尖被鼎沿划破,血珠滴入酒中的画面,与此刻李白眼角泪滴在空中相撞,化作双色悟旷珠。“诗仙请看,”银铃般的声音响起,“当年未敢醒的放纵,今已化作菩提。”
普贤白象卷起悟旷观音像,基座“旷”字在金沙中复原成“醒”。月白袈裟裹着菩提子落在李白颤抖掌心:“行愿非让你弃饮酒,是让每个放纵长出豁达。”白象六牙发光,照见酒桌木纹中众生刻的祈语,正被甘露润成“悟旷”二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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