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誉话音刚落,突然敏锐地察觉到破空之声。
他眼神一凛,修长的手指在空中一抓,精准地接住飞来的石子。
指腹摩挲着石面,他缓缓抬眸,只见一个戴着轻纱帷帽的少女站在十步开外,帽纱被秋风微微吹拂着。
谢、天、歌。赫连誉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,棕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。
谢天歌冲张黛潇洒地挥了挥手:你先走……这个人交给我。
“多谢!”张黛如蒙大赦,刚迈出一步。突然感到后颈一凉。
赫连誉冰凉的手指如铁钳般扣住她纤细的脖颈,力道不重却足以让她动弹不得。
你凭什么以为……赫连誉挑衅地看着谢天歌,嘴角勾起一抹邪笑,我会放了她?
你们兄妹不是都要找我算账吗?谢天歌不慌不忙地说道,禁军巡逻的队伍刚过去,你有一炷香的时间。
赫连誉眯起眼睛,手指在张黛颈间轻轻摩挲了两下,突然松开了钳制:改日再来找你。他俯身在张黛耳边轻语,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,记得想我。
张黛面如纸色,颤抖着看了眼谢天歌,提着裙摆踉跄离去。
赫连誉负手而立,慢条斯理地绕着谢天歌踱步。
他灼热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,从围帽顶的珊瑚珠花到绣着丝绒线的裙角,最后停在她帽纱遮盖的脸上。
你把我的春宵一度放走了,他突然凑近,身上的银饰叮当作响,你来赔吗?
赔你一顿打要不要?
谢天歌的拳头擦着赫连誉的耳际。憋了一整天的闷气终于找到发泄口,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
赫连誉侧身避过,眼中慵懒的神色骤然锐利:你——
废话少说!谢天歌一个鹞子翻身,双腿如剪刀般绞向他的脖颈,看招!
赫连誉双手格挡,却被这力道震得连退数步,后背重重撞上桂花树,震落一地树叶。
谢天歌落地时还不忘嘲讽,人品不怎样,身手倒是不错。
我不打女人!赫连誉眯起狭长的眸子。
那正好!谢天歌腾空而起,裙裾翻飞如蝶,吃亏的又不是我!
这一记鞭腿带着破空之声,赫连誉双拳交叉接住。
这谢天歌的力气也太大了些
赫连誉瞳孔微缩,终于收起轻视之心。他缓缓活动手腕,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:那今天……就为你破个例。
接下来的交手愈发激烈。赫连誉招招狠辣,修长的手指如鹰爪般直取咽喉。
谢天歌则以柔克刚,腰肢如柳枝般灵活闪避,时不时还以凌厉腿功。但碍于繁复的裙装和碍事的帷帽,她渐渐落了下风。
一记掌风重重劈在谢天歌背上,打得她踉跄前扑。
这一掌不算轻,她背上一阵阵的火辣辣的疼。
“都怪这该死的女装!”她怒喝一声,双手抓住裙摆撕去大半,帷帽也被一把扯下,珊瑚珠花随着她甩头的动作飞落在地。
赫连誉呼吸一滞。
夕阳为少女明媚的轮廓镀上金边,散落的青丝随风飞扬,眼眸中跳动的怒火比任何珠宝都要耀眼。他竟一时忘了动作。
就这瞬息间的恍神,谢天歌已如猎豹般扑来!她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古怪招式,双臂如灵蛇般缠上赫连誉的脖颈,腰身一拧——
北疆世子被狠狠摔在地上,额头磕得生疼。
他还未及反应,谢天歌已经骑在他后背,膝盖死死压住他的手腕。
服不服?她喘着气问,鼻尖还挂着细密的汗珠。
赫连誉脸贴地,仍侧目仰望着逆光中的少女,突然低笑出声。他故意挣了挣手腕:谢小姐这般姿势...莫非真要赔我的春宵一度?
“受制于人就不要再说欠打的话了!”谢天歌又在腿上加大了力度,赫连誉痛得闷哼一声。
谢天歌顺手抄起花台里的一块鹅卵石,放到赫连誉面前,“也不知道这块石头砸人疼不疼!”
赫连誉疯批冷笑道,“你敢么?”
谢天歌眼神突然变得凌厉,“你说我敢不敢?”
“那你就砸!”赫连誉嘴里虽说,但手指下已慢慢摸出来一根三指长的铁针。
赫连誉,你给我听好了!谢天歌膝盖死死抵住他的背脊,手指揪着他的发髻往后一拽,再敢招惹大雍第一才女——我就砸破你的头!哦,不对,是大雍的姑娘,你一个都不准招惹!
赫连誉被迫仰着头,却低笑出声:那我...他故意顿了顿,声音带着几分暧昧,就只能来招惹你了?
你这是找死!谢天歌柳眉一横,手上鹅卵石竟毫不客气地砸他额头上。
这一击谢天歌算是控制了力道的,但赫连誉的额头还是破了个血口,鲜红的血液就这样顺流而下。
谢天歌!你在做什么?!曲应策冷冽的声音如寒冰般刺来。
两队禁军手持长矛迅速围上,铁甲碰撞声铿锵作响。
赫连雪瑶抱着白獒匆匆赶来,看到满脸是血的赫连誉被按在地上,顿时尖叫:谢天歌!放开我哥!你好大的胆子,竟敢谋害北疆世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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