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笙离开的第一天,对谢天歌而言,仿佛是长久以来最难熬的一天。
夜里,她在床上翻来覆去,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,沉甸甸、闷得她喘不过气。
回到空旷寂寥的元帅府,那种无处不在的思念更是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。
她想念爹爹威严却慈爱的目光,想念大哥沉稳的叮嘱,想念二哥插科打诨的笑闹,更想念……阿笙那双总是盛着温柔笑意、能轻易抚平她所有不安的眼睛。
她感觉自己可能是病了,心口一阵阵的抽痛,怎么也好不了。可是……可是阿笙走了,没有人会对她说“把手伸过来”,然后轻而易举地驱散她所有的不适和病痛了。
谢天歌努力安慰自己,以前爹爹和哥哥们出征,阿笙也有任务离京的时候,刚开始那几天,她也会这样难以适应,心里空落落的。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再熬一段时间,习惯了就好了?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,睁着眼睛,硬生生在床上熬到了天际泛出鱼肚白。
天色一亮,她便立刻爬了起来,洗漱更衣,仿佛只要让自己忙起来,就能暂时忘记那噬人的孤独。
这时,她突然想起了赫连誉。
北疆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,他怎么样了?
他还在北疆世子府吗?
他现在一定很艰难吧?
她不想一个人呆在这空荡荡的府里,她想出去走走,想去看看他。而且,赫连誉总是知道这皇城里哪里最好玩、哪里东西最好吃,或许……或许跟朋友一起玩会儿,能让她暂时开心起来。
打定主意,她快速收拾好自己,跑去和阿莹打了个招呼,只说自己要出去玩玩散心。阿莹只细心嘱咐她早些回来,注意安全。
谢天歌牵出自己神骏的黑马“珍珠”,翻身而上,一夹马腹,便朝着北疆世子府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北疆世子府离谢府有些距离,但珍珠脚程极快,没过多久,那座曾经恢弘气派的府邸便出现在眼前。然而,眼前的景象却让谢天歌愣住了。
这和她去年被迫来道歉时的样子截然不同!门口冷冷清清,连个守门的侍卫都没有,那块象征着身份的“北疆世子府”匾额歪歪斜斜地挂着,甚至显得破败而凄凉。
谢天歌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她将珍珠拴在门前的马桩上,试着伸手去推那扇沉重的黑漆大门。
“吱呀——”一声,大门竟然被她轻轻一推就开了!仿佛里面的门闩早已损坏。
映入眼帘的景象更是让她倒吸一口凉气!
府内仿佛遭遇过一场惨烈的洗劫和破坏!
所有的盆栽花卉都被砸得稀烂,树木枝桠断裂,满地狼藉。越往里走,情况越糟,厅堂里的各种摆设、家具,无论是珍贵的瓷器还是普通的桌椅,要么残缺不全,要么东倒西歪,几乎没有一件完好的物品。
整个府邸寂静得可怕,如同鬼蜮。
谢天歌的心一下子揪紧了!
她四处张望,急切地寻找着任何活人的踪迹,然而什么都没有!偌大的世子府,空无一人,死寂一片。更奇怪的是,地上甚至连一丝血迹都没有,完全无法想象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。
一个念头涌入脑海:赫连誉是不是已经走了?他的国家发生政变,新王要杀他,他肯定是来不及向她道别,就匆忙逃离了……
这样想着,谢天歌虽然有些失落,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。
只要人没事就好,只要还活着,就比什么都强。
她心情复杂地走出北疆世子府,甚至看到有几个百姓气鼓鼓地朝着围墙里面扔石头、烂菜叶和臭鸡蛋,嘴里还骂骂咧咧。
谢天歌苦笑着摇了摇头,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囔:“活该你这小子……谁叫你平时在皇城里横行霸道,不干好事,尽惹人厌……”
她牵着小马,一步一步地走在依旧繁华喧嚣的皇城街道上。
周围人声鼎沸,叫卖声、嬉笑声不绝于耳,但这一切的热闹仿佛都与她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,她一点也感受不到,整个人都被一种巨大的落寞和孤单包裹着,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。
她漫无目的地走着,正要转过这条街的尽头。
突然,身后传来一声极其微弱、带着稚气却又有些熟悉的呼唤:“谢……谢天歌……”
谢天歌奇怪地转过头,循声望去。只见一个穿着破烂乞丐服、用脏兮兮的布条包裹着头脸的小乞女,正怯生生地站在街角的阴影处,望着她。
谢天歌有些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:“你……叫我?”
那小乞女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,她颤抖着手,拿开了包裹着头的脏布,露出一张虽然沾满污渍、却依然能看出精致轮廓和小麦肤色的脸庞,尤其是那双眼睛,即便身处如此狼狈的境地,依然透着一股无法磨灭的高贵与倔强。
谢天歌看清她的脸,大吃一惊,几乎失声叫出来:“赫连雪瑶?!你怎么……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?!”
赫连雪瑶——北疆世子赫连誉那个一向眼高于顶、骄傲得像只小孔雀的堂妹,此刻竟然像个小乞丐一样站在她面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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