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是……试图呼吸一下啊……怎么整个心脏,就像是被最沉重的石碾反复碾压过一般,碎裂成了千万片,带来窒息般的、无边无际的剧痛呢?
“小姐——!” 阿莹慌忙将手中的木盒放到一边,猛地扑过去,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谢天歌那瞬间变得冰冷、并且剧烈颤抖不止的身体,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,去支撑她。
然而,没有用。
本就重伤初愈、虚弱不堪的谢天歌,此刻就像一个被彻底摧毁、失去了所有支撑的破布娃娃,被这接踵而至的、毁灭性的噩耗彻底击垮。
巨大的悲伤如同黑色的海啸,将她完全吞没,她蜷缩在阿莹怀里,除了无法抑制的颤抖和那无声却撕心裂肺的流泪,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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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乾殿
曲应策下朝归来,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阴霾。他端坐于御案之后,只觉得心绪不宁,仿佛有无形的丝线缠绕着心脏,越收越紧。
朝堂之上,坏消息接踵而至。新组建的神策军面对宇文破的夏国主力,战事吃紧,屡屡受创,傅擎苍的求援和请罪奏章几乎一日一递;北疆方面虽暂无大的异动,但赫连誉在叶无赦支持下重返王庭,局势诡谲,难保不会趁大雍与夏国缠斗之际,伺机入侵分一杯羹。
偏偏在这个内忧外患的关口,太后谢氏骤然病故!
朝野上下笼罩在一片惨淡与惶恐之中,谢家这棵大树的倾倒,引发的余震远未平息。
而更让曲应策心烦意乱的是,废黜皇后谢天歌的声音,在朝堂上越来越高亢,甚至已有大臣公然谏言,称为了安抚神策军主将傅擎苍之心,稳定前线军心,应将“端庄贤淑、且倾心于陛下”的傅绿水立为新后!
曲应策的脸色冰寒如铁,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殿内侍立的宫人个个噤若寒蝉,连呼吸都放轻了,无人敢近前伺候。
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,指节泛白,紧蹙的眉头几乎拧成一个川字。
“肖黎。” 他沉声唤道。
话音刚落,一道黑影如同融入殿内阴影的一部分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御案前,单膝跪地,正是暗卫统领肖黎。
曲应策的目光如鹰隼般落在他身上,直接切入核心:“先帝留下的崇龙暗卫,清理得如何了?”
肖黎罕见的露出一丝难色,声音低沉:“陛下,崇龙暗卫乃历代帝王专属,经营超过二十载,其中皆是暗卫中的顶尖高手。他们的表面身份、活动范围、召唤方式都极其隐秘,自成体系。我们目前……进展缓慢,仅能确认并拔除了十几个外围人员而已,其核心,尚未触及。”
曲应策的眉头蹙得更紧。
肖黎继续禀报,语气凝重:“齐公公自上次在承乾殿现身后,再次失去踪迹,如同人间蒸发。陛下,崇龙暗卫实力深不可测,我们……必须万分小心。”
“小心?” 曲应策冷哼一声,眼中闪过决绝的厉色,“无论多难,需要耗费多少时日,哪怕是一个一个地拔除,一寸一寸地搜索,朕也要将他们彻底清除干净!”
“是!” 肖黎拱手领命,深知此事关系重大。
曲应策话锋一转,语气听不出情绪:“慕容笙……怎样了?”
肖黎闻言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:“陛下,慕容将军上次与臣一战,脊椎要穴受损,内腑受创,腿部经脉亦伤及根本,伤势……极为凶险。臣暗中探查过,绝非三两日能够恢复,强行赶路,恐有性命之虞。”
曲应策冰冷的目光倏地射向肖黎:“所以……他还未离京?!”
肖黎保持着躬身的姿态,“陛下,慕容笙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,更是国之柱石的将帅之才。他若因此次重伤损了根基,对大雍对陛下,都是难以估量的重创!”
曲应策看着跪在地上的肖黎,这是他跟随自己十几年来,第一次如此明确地为一个人求情。
而这个人,偏偏是慕容笙!那个让他嫉妒,让他愤怒,却又不得不承认其惊才绝绝独领风姿的慕容笙!
殿内陷入一片死寂,只有更漏滴答作响。
良久,曲应策才缓缓开口,声音听不出喜怒,“朕,再给他三日。三日后,无论他恢复如何都必须启程前往北疆!”
肖黎心知道这已是帝王最大的让步,立刻拱手:“谢陛下!”
站起身后,肖黎又禀报另一事:“陛下,傅擎苍将军有家书传入京中,询问其女傅绿水安否。”
曲应策指尖在冰冷的紫檀木案几上轻轻敲击了两下,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冷光,淡淡道:“回信给他:傅小姐在宫中一切安好,让他无需挂心,专心战事。”
“是!” 肖黎领命,随即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:“陛下,如今朝野上下废后之声鼎沸,崇龙暗卫又如同悬顶之剑,随时可能对皇后娘娘不利……陛下……您看……”
曲应策没有立刻回答,他抬手用力捏了捏紧蹙的眉心,仿佛想要驱散那无尽的疲惫与纷扰。
他负手而立,沉默地走出了承乾殿。
那方向是“留香殿”,那里住着让他爱恨交织之人。
他没有回答肖黎的问题,但他的脚步,已然说明了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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