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并不觉得有谁苛待了她,包括在蚕园的日子。
“是,皇祖母。”曲应策竟突然出声,截断了她的话。他目光沉静,语气却异常清晰坚定,“孙儿记下了,日后,定会待她好的。”
这一句承诺,不仅将谢天歌未尽之言堵了回去,更让在场众人神色各异。
太皇太后满意颔首,刘贵妃心中酸涩,忍不住暗瞪了谢天歌一眼,语带不甘:“若当时臣妾在场,必以身为盾,护陛下周全,断不会让陛下受此重伤!”
对于刘贵妃这表忠心之言,谢天歌只是回以一抹浅淡的微笑。
太皇太后笑着打圆场:“是是是,知道我们华儿对皇帝最是真心。”
刘贵妃偷眼去瞧曲应策,却见他目光仍落在别处,只得悻悻垂眸。
众人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,太皇太后面露倦色,对曲应策道:“你身上有伤,赶紧回去好生歇着,最近都莫再操劳,好好休息养伤。大雍的江山,还指望着你呢。”
曲应策乖顺应道:“是,孙儿知道了。”
太皇太后又看向谢天歌,慈爱道:“丫头,你也回去歇着吧。瞧你这眼睛肿的,定是一夜未眠。”
谢天歌顺从点头:“好,我这就回去。”
然而,就在她准备屈膝告退时,曲应策却忽然开口,声音是不容置疑的平稳:
“一起走吧。”
此言一出,莫说刘贵妃愕然抬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素来冷情、从无此先例的帝王,连太皇太后眼中都掠过一丝惊讶。
谢天歌面露尴尬,下意识婉拒:“不敢耽误陛下圣驾。陛下的寝宫与我住的景华宫偏殿……并不顺路。”
曲应策转眸看她,目光深邃,语气笃定:
“顺路!你现在住留香殿。”
“留香殿?”太皇太后愈发疑惑,“皇帝孙儿,那地方……你不是从不允人入住吗?”
曲应策面色不变,淡然道:“宫室空置亦是浪费,总需有人居住。谢天歌救驾有功,皇祖母不是命孙儿好生待她吗,景华宫前日刚发生过命案,不吉。朕已将留香殿赐予她居住了。”
谢天歌急忙道:“陛下,我在景华宫偏殿住得挺好的,能不能……”
“走吧。”
曲应策根本不给她说完的机会,语气虽淡,却带着帝王不容反驳的威仪。
说罢,他率先转身向外行去,步履间虽缓,却毫无滞留之意,行至门口,甚至未回头,只微微侧首,示意她跟上。
谢天歌求助般地望向太皇太后,却只接到刘贵妃又一记嫉恨的眼刀。太皇太后虽觉意外,还是温和道:“去吧丫头,难得他肯转性子。”
谢天歌只觉眉心隐隐作痛,无奈地缓缓起身:“那……太皇太后,我明日再来看您。”
“好,快去吧。”
谢天歌磨磨蹭蹭地走出寿康宫,本以为曲应策早已不耐离去,却见那威严的龙撵仪仗竟仍静候门外。
而那身着玄色龙袍的帝王,正负手立于辇前,身姿挺拔,似乎极有耐心。
谢天歌慢吞吞地踱到他面前,半天也未曾上去谄媚行礼。
经过昨夜太庙的生死搏杀,她那层自出冷宫后勉强维持的“奴婢”前“奴婢”后的顺从伪装,此刻已荡然无存。骨子里的桀骜,终究难以彻底磨灭。
“你…不装了?”曲应策眯着眼睛看着她。
单独面对他,尤其在此刻,是真的装不下去了,便是这样才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局促与尴尬。
见他点破,谢天歌只得硬着头皮先行开口,甚至刻意伸手指向龙撵,试图划清界限:
“陛下,请启驾吧。”
意思是,您上您的龙撵,我跟在后面便是。
只听曲应策应了一声:
“好。”
谢天歌刚暗自松了半口气,准备恭送圣驾,下一刻,那口气却猛地卡在喉咙——
一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猝不及防地握住了她的手腕,力道之大,不容挣脱!
在她惊愕得如同木雕泥塑之际,曲应策已不由分说地牵着她,径直登上了那象征着至高皇权的龙撵!
“起驾——”内侍尖细的唱喏声起,龙撵被稳稳抬起,仪仗缓缓前行。
直到置身这略窄而又无比尊贵的空间,谢天歌才猛地回过神,像是被烫到一般甩开他的手,一双杏眼瞪得滚圆,几乎是脱口而出:
“曲应策!你做什么?!”
曲应策缓缓转过头,那双深邃的眼眸中,此刻竟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,里面翻涌着一种她许久未见他展露过的温柔。
他唇角微扬,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,声音低沉而清晰:
“朕在遵皇祖母懿旨。”他微微倾身,一字一句,要让她听得更清晰:“对你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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