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国皇宫最宏伟的千华殿今日披红挂彩,华贵非凡。
高耸的殿宇檐角下,无数彩绸迎风招展,如同天边流霞;
殿门前,一条宽逾三丈、色泽鲜艳的猩红地毯铺陈开来,足足延伸出百丈之远,气势恢宏。
红毯两侧,整齐肃立着两排迎宾仪仗。
内侧是手持拂尘、低眉顺眼的内侍;
外侧则是身着夏国特色彩色薄纱长裙的宫婢,她们或手提盛满鲜嫩花瓣的精致花篮,或双手捧着象征吉祥如意的玉如意,或高擎着金光灿灿、栩栩如生的寿桃模型。
上下几百号人静默而立,衣香鬓影,色彩斑斓,构成一幅极其壮观的画面。
再外围,则是身着锃亮铠甲、披着华贵绶带的夏国王军亲卫队。
他们如同铜浇铁铸的雕像,面无表情地伫立在红毯边缘,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四周,无声地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安保的严密。
此刻,各部族首领、周边小国的使臣与王亲贵胄,正络绎不绝地踏上这象征尊荣的红毯,步履从容地走向千华殿那洞开的、如同巨兽之口般的正殿大门。
空气中弥漫着香料、花香与一种紧绷的、属于权力场特有的喧嚣。
谢天歌今日的身份,是呼延博后宫中一位品阶不上不下的巴莫贵人的打扇侍女。她低眉顺眼地跟在贵人身后,一身普通的夏国婢女服饰,头纱恰好掩盖了她的真容。
巴莫贵人的品阶决定了她的席位被安排在殿内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,这反而正合谢天歌心意。
距离主位远,意味着被注意到的风险降低。她那清澈又倔强的琥珀色眸子太过特别,之前呼延乘风便是凭此一眼认出了她。此刻,这偏僻的位置成了她最好的掩护。
巴莫贵人安然落座,谢天歌便垂首静立其侧,手中执着一柄精致的团扇,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摇动,目光却借着扇面的遮掩,如同最警惕的猎食者,悄无声息地扫视着整个大殿。
这个角落虽然偏远,但视野却出乎意料地通畅,殿内并无过多巨大的梁柱遮挡。
她的目光第一时间便投向了最前方那高高在上的主位——那是一个极其宽大、铺着柔软雪白虎皮的奢华躺椅,极尽舒适与尊荣,显然是为主人翁,那位年届六十的夏国皇帝呼延博准备的。
主位左右下方,各自排列着几张格外宽大、装饰更为华贵的席位,想必是留给夏国位高权重的皇子,尤其是呼延乘风、北疆王赫连誉、大雍将军韩霖这等顶级权贵的。
再往后,则是几十张同样考究、摆放着精美餐具的桌席,每一张席旁都已侍立着两名容貌姣好、仪态端庄的婢女,专司斟酒布菜。
殿内,先到的各部首领们已三三两两聚在一处,不管是旧相识还是新面孔,都趁着这难得的机会,在各席位间流转攀谈,笑语寒暄声中暗藏机锋,整个大殿显得热闹非凡,却又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。
殿门口,负责迎宾、尽地主之谊的是二皇子呼延昊。
他今日一身亲王礼服,面容带笑,举止彬彬有礼,对每一位到来的宾客都热情相迎,言辞得体,俨然一派贤王风范,赢得了不少来宾的赞许目光。
所有贵宾的马车都需停在百丈外的指定区域,然后步行踏上红毯,寓意“沾沾寿星翁的福气”,走过这百丈荣光,在红毯尽头经呼延昊亲自迎入殿内,再由专门的礼官引导至相应席位。
谢天歌跟在巴莫贵人身边,已经在这角落里静静待了许久。眼看着千华殿内的宾客越来越多,人声愈发鼎沸,然而,最前方那主位及其旁边几个最为尊贵的席位,却依旧空空如也。
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自己所在的中低品阶后妃区域,心中不免暗叹呼延博的好色——这片区域竟也坐了十几位妃嫔,年龄跨度极大,有的看起来已颇具风霜,堪与她母亲同龄,有的却娇嫩得仿佛才十七八岁,正值妙龄。
谢天歌不禁想起灵安县主,暗自庆幸她身份还算尊贵,没有被草草纳入这老皇帝的后宫。
但感慨只是一闪而过。
她的两个哥哥……
出门之前,曲应策明确说过,根据肖黎的探查,呼延乘风带着他们应该早已抵达千华殿才对。
为何至今不见踪影?他们被安置在了何处?大哥的身体……脱离那温玉床,可还撑得住?
她再次巡视了一下千华殿各处,赫连誉也还没来。
不过以赫连誉的性子,向来喜欢压轴出场,摆足架子,此刻未到,倒也符合他的作风。
谢天歌觉得最诡异的还要属曲应策。
想到那个常年令人望之生畏、在三丈之外便能感受到凛冽寒意的冷酷帝王,此刻竟要乔装打扮,混入韩霖的亲卫队伍中,她就觉得无比违和,甚至有些难以想象。
谢天歌正凝神观察着主位方向的动静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许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,身旁一直静默如雕塑的巴莫贵人,竟破天荒地向她这边微微倾身,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、带着异域口音的清冷声音低语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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