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下,整个千华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,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极致的恐惧,压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然而,殿外的声响并未停歇——军队整齐划一、沉重如雷的奔跑声透过那唯一尚未完全闭合的钢铁缝隙传来,清晰可闻。
透过那道缝隙,可以清楚地看到,方才还是红毯铺地、华彩洋溢的广场,此刻已密密麻麻站满了玄肃军士兵,他们如同黑色的潮水,淹没了每一寸地面,刀戟如林,反射着冰冷的光。
铁桶般的千华殿,密不透风的玄肃军,神出鬼没的朱焰杀手——这场夏国国君的六十寿宴,已在众目睽睽之下,演变成了一个精心布置的杀戮囚笼。
夏国的几位皇子,包括方才还游刃有余的二皇子呼延昊在内,此刻皆是面无人色,惊恐地瑟缩在自己的席位上,连大气都不敢喘,他们显然也是这局中的棋子,而非执棋之人。
老皇帝呼延博的酒意早已被吓醒了大半,但他也只是瘫坐在主位上,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与茫然,对他这个行事癫狂、无法掌控的儿子,他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。
“五皇子殿下,” 一个慵懒而清晰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,北疆王赫连誉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,仿佛周遭的刀光剑影与他无关,“你方才说,今日的压轴好戏是什么来着?本王方才光顾着品尝美酒,没听太清。”
呼延乘风缓缓站起身,他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一步一步,从容不迫地走上了主位所在的高台。
他负手而立,站在了瘫软的老皇帝身边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整个大殿。
那一刻,他虽非帝王,周身散发出的阴鸷气场与掌控一切的姿态,却将身旁真正的夏国君主衬托得如同一个行将就木、醉生梦死的糟老头子。
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,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个惊惧的面孔,再次开口,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血色殿堂中:
“围杀帝王,瓜、分、大、雍!”
赫连誉闻言,嗤笑一声,饶有兴致地追问:“围杀哪个帝王啊?”
呼延乘风的视线,如同精准的箭矢,越过韩霖,牢牢锁定在他身后左侧那名身姿挺拔的“亲卫”身上,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:“自然是——雍国帝王,曲应策!”
“什么?!”
“雍帝在此?!”
在他视线的引领下,所有幸存宾客难以置信的目光,齐刷刷地投向了韩霖身后!
震惊、疑惑、恐惧……种种情绪在空气中激烈碰撞。
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,那名“亲卫”抬手,缓缓摘下了脸上冰冷的玄铁面具,随意扔在一旁,露出了那张冷冽如冰的容颜!
就在宾客们还在震惊中无法回神分辨这究竟是真是假时,赫连誉已经唯恐天下不乱地对着曲应策的方向挥了挥手,语气轻佻:“哟,大雍陛下,好久不见!”
这一下,殿内彻底炸开了锅!
宾客们何止是惊恐疑惑,眼前这局面简直匪夷所思!
夏国实际掌控者、大雍帝王、北疆王——三方势力的最高统治者,竟以这种方式齐聚在这座钢铁牢笼之中!
而呼延乘风所谓的压轴好戏,竟是如此赤裸裸、如此疯狂的阴谋!
曲应策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未曾扫向赫连誉,仿佛他只是一只聒噪的蚊蝇。
他那双冷冽如寒潭的眸子,直直射向高台上的呼延乘风,声音平稳,却带着帝王的威压:
“为了引朕入局,你倒是费了不少心思。”
呼延乘风浅浅一笑,那笑容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:“心思费得虽多,却终究不如……‘软肋’好用。”
说罢,他的目光缓缓转向那片后宫妃嫔所在的区域,脸上甚至漾开了看似温和热情的笑容。
他对着那个方向招了招手,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呼唤自家妹妹:
“天歌,别躲着了,过来吧,到你两个哥哥身边来。这里,才是你今日真正应该待的贵宾之席。”
谢天歌心知早已暴露,索性也不再隐藏。她站起身,无视周围惊愕的目光,大大方方地穿过弥漫着血腥味的大殿,走到了谢云旗的身边。
“天歌!” 谢云旗看到妹妹安然无恙,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,一直紧绷的身体微微松弛。
“小姐!” 阿莹也忍不住低呼,快步迎上,紧紧站在她身侧。
呼延乘风满意地从曲应策那双始终冰封的眸子里,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、极力压抑的慌乱。他享受这种拿捏他人软肋的感觉。
赫连誉看着呼延乘风,脸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些,言语中的警告意味清晰分明:“呼延乘风,你要杀曲应策,本王乐见其成,绝不干涉。但——” 他话锋一转,眼神锐利如刀,“你若敢动我的王妃一根头发,本王立刻让你死!”
他话音刚落,曲应策声音冰寒刺骨,带着杀意传来:“赫连誉……你再敢胡言……”
赫连誉嗤笑一声,毫无惧色地迎上他的目光:“众矢之的,身陷绝境,还能如此嚣张,恐怕普天之下,也就只有你大雍陛下一人了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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