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延乘风那声“住手”如同带着魔力的咒语,瞬间冻结了整个千华殿的杀戮。
前一刻还如同潮水般汹涌向前、喊杀震天的玄肃军和死士,如同被同时切断了引线的木偶,动作戛然而止,僵立在原地。
肖黎挥出的掌风硬生生收回,韩霖劈砍到一半的军刀骤然停顿,就连曲应策那始终冷冽如冰的眼神,也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,紧紧锁定在高台之上,那个被利刃挟持的纤细身影。
“呼延乘风……” 谢云旗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,几乎破碎不成调,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,“不要……不要伤害……天歌……”
铁丝上的尖刺深深嵌入皮肉,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,谢天歌强忍着疼,声音虽弱却异常清晰:“二哥,别怕……我没事……真的没事……”
赫连誉袖中的双拳早已捏得骨节泛白,咯咯作响,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。
他像一头被无形锁链扼住喉咙的洪荒巨兽,所有的暴戾与愤怒都被强行压抑在胸腔之内,不敢有丝毫宣泄,生怕刺激到那个已然疯狂的执棋者。
他死死盯着高台上的呼延乘风,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挤出话语,带着前所未有的妥协:“呼延乘风……她只要安然无恙……我们一切都好谈!”
曲应策第一次,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事情彻底脱离掌控的无力感。
就在片刻之前,他还用眼角的余光确认过,谢天歌安安稳稳地坐在谢云旗身边,处于他精心布置的多重保护圈的核心——近处有谢云旗和赫连誉,暗处有早已悄然靠近、武功不俗的巴莫贵人,更有他埋藏在这大殿阴影之中、尚未动用的顶尖暗卫……所有这些,都是为了应对任何可能针对她的袭击。
他自信,无论来自何方的刺杀,都绝无可能越过他和肖黎的防线。
可他千算万算,唯独没有算到,呼延乘风竟然疯狂到在自己的坐席之下设置如此精妙的机关!
谢天歌,就在他眼皮子底下,如同蒸发一般消失,然后以这样一种遍体鳞伤、命悬一线的方式,重新出现在敌人手中!
一股从未有过的、炽烈到几乎要焚毁他理智的杀意,如同火山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涌。
他眼底的猩红迅速蔓延,如同充血濒临爆发的凶兽,死死锁住呼延乘风,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与暴怒,仿佛又回到了谢天歌当年逃婚出走的那一刻:
“放、开、她!”
呼延乘风极其享受地看着台下这两个权势滔天的帝王,此刻如同被拿捏住死穴的困兽。
但他还是先转向了几乎崩溃的谢云旗,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安抚:“云旗,别担心……你看,只要他们两位不乱动,天歌自然就会很安全。”
随即,他转向杀意沸腾的曲应策,“看到这把匕首了吗?” 他轻轻指了指那柄紧贴谢天歌脖颈的幽蓝短刃,“它上面淬的,是‘狼毒’。就是……三年前,野狼谷,赫连誉亲手射出,谢天歌奋不顾身替你挡下的那一箭……所沾染的,同一种狼毒。”
“狼毒!” 谢云旗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,脑袋里“嗡”的一声,他知道天歌受了伤,慕容笙救她用了大半内劲,导致和肖黎的大战中脊柱受伤,可他不知道那竟然是“狼毒”。
赫连誉心底那处从未真正愈合的伤疤,仿佛被这句话狠狠撕开,那失去谢天歌消息、在无边悔恨与死寂中煎熬的三年,如同蚀骨之蛆再次爬上心头,让他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。
呼延乘风很满意这番话造成的效果,他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,声音却带着致命的威胁:“所以,都别乱动。若你们任何人,胆敢靠近这高台一步……我保证,她会死。”
曲应策强行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怒火,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:“你想怎样?”
呼延乘风笑了,那笑容纯粹而残忍,带着毫不掩饰的目的:“我想要你死。”
“陛下!不可!” 肖黎惊恐地转身,失声喊道。
不知为何,他内心深处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惧——他感觉,他这位向来理智到近乎冷酷的主子,在此时此刻,面对谢天歌的生死,真的有可能做出那个最不理智的选择!
没有人比他更清楚,陛下对谢小姐用情至深——那是从少年情窦初开时便倾注了所有热情、费尽所有心思、用尽所有谋略才求娶到身边的挚爱!
他身上的伤痕,大半与她有关;他所有的心痛与失控,几乎都是因她而起!肖黎真的害怕了。
曲应策的眼神剧烈地闪烁着,显然内心在进行着天人交战。
一旁的韩霖,心也不自觉地提到了嗓子眼,紧紧握住了刀柄。
“曲应策!” 就在这时,谢天歌突然清晰地唤了他的名字。
曲应策猛地抬起头,对上了她那双向来灵动、此刻却写满认真与决绝的眸子。
谢天歌看着他,一字一句,无比清晰地说道:“我喜欢的人……是慕容笙!”
“……” 曲应策的心脏仿佛在瞬间被无数把钝刀同时切割、凌迟,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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