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岁老太太花一千元钱买一条名牌牛仔裤,说:“我吃的再好别人也看不见,还钱买件好衣服穿谁都欣赏,自己感到有精神,省吃俭用也的买。”
金丝猴种群被吃猴脑的音乐旋律,昼夜在心头萦绕。家里的破烂,怎么收拾还在原来位置,理直气壮:将军不走我们不走!谁送了架不走字的挂钟,只为混淆时间概念,或永恒纪念某件倒霉事情。秒针偶尔动了几下,也是修复失败和屈辱的记忆。那钟被我摘下来,砸的粉碎。谁写出了剧本要研讨要修改要排练,就有一大群人紧张得睡不着觉,和小西山人听见发海、刮大风一样,到北海大流去拣竹竿,到山上占地盘划拉树叶子……修改几笔提点意见挂个名。
积攒十几年的一堆挂历,被时光浸透被岁月浓缩,一片残屑,都能展开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。每年做三百六十五次手术,在心头拉开密密麻麻的伤口,植入一件件不平凡的目录,索引各种喜怒哀乐。我用一个星期时间整理挂历上的记事,才知道人为什么会忘记痛苦,为什么时间会抹杀记忆抚平伤口。
把坎坷和失败当做成功来经营,何惧之有?萨达姆相信,时间是真正的武器。某电视台播放某羊歌舞剧,《最后的香格里拉》的翻版。肉体难精神难生活难。爱花草爱女人爱生活,这样的人应该永远活着。对艺术要有强奸的冲动。生活的剧情更曲折角色更精彩。我知道什么不能说,什么不能做。前进一步,成为可歌可泣的英雄,每一段经历都被人挖掘、传诵。中国的马克吐温和约翰克里斯多夫。后退半步:令人捧腹的小丑,每一段经历都荒诞滑稽。中国的堂吉诃德。
树林中有两条路,我选择人迹罕至的那一条,这造就了一切的不同。 “宁缺一顿饭,不缺二人转。”我是“宁缺一个倒(睡觉),不缺一次跑”。我每天拂晓到绿波桥上压腿,旁边小树林上空鸟儿翻飞。一盏高高的碘钨灯,将几棵大树辉映得如同白昼,鸟儿们把这盏灯当成太阳,被吸进光的旋涡。年头岁尾,屋子里温度十二点五度。把自怜的情愫记录下来,都是一篇篇感人的遗言。
参加系列电视剧《牵挂真情》、《青鸟飞飞》开机仪式,场面之隆重让我对制片人刮目相看。她的魅力来自于她的缺点,她也因为缺点才可爱。她敢当众骂“X你妈”,和任何人喝“交杯酒”,身高不足一米五更让人生畏。她几年后被人打成残疾。“小钢炮”王立宪坐在我前排,三年后在台湾发生车祸。
他居高临下站在荧屏上,如同站在自家庄园里,眺望远方的草地和牛羊。他不时四处张望,警惕入侵者的觊觎。他绝不允许别人踏进篱笆,不管是女人是狗,一律捏死。他在边界深深埋下地角石,耳边回响一首旋律:我们生长在这里,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……还有一个靠为另一个同类排泄而寄生的同类。
危机感是安装在我身上的发动机,不敢有一丝懈怠,必须一直奋斗下去。《牛黄》里唐丙山原型是郝文章。现实中的他已经麻木,虚构的他为忧国忧民大病一场。任何事情都有成功失败两种结果,对于我来说只有成功一种结局,必须筑起雄伟的精神长城,抵御各种杂念袭扰,决不能分散精力,削弱意志和决心。
时代变了,不是救国而是强国,不管大我小我,仍要有梦想和理想。我半夜三更自言自语,是不是老了。以前为逗妻子孩子一笑做出的鬼脸,变成货真价实的面孔。以前看不惯父亲那些语言和动作,不知不觉发生在自己身上。
每当我为一件事情感慨,发出太奶“唉——”地一声长叹,爷爷愤怒地一声“呸”,父亲“吭吭”两声咳嗽,搬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,也发出“吭哧憋肚”的喘息声。当初被我嘲弄的,现在都成了本能,让我彻底宽容理解了长辈。
父亲当年的那场职业变故,是我们家庭的一次大塌方,我们幼年被埋进岩洞,毕生都在寻找改变命运的出口。想想我年近而立,前方才终于露出光线。而姐姐和妹妹们站在为自己挖好的坑边上,“这不挺好的吗?” 三瘸子看见弟弟掉进水坑,躲进坑边棉槐丛,快淹死了才回去喊人。姐姐把妹妹诱导进烂泥坑,再扮成救世主救苦救难。老妈是巴勒斯坦的精神领袖拉辛,让所有女儿学她逆来顺受,做牛做马嫁鸡随鸡嫁狗随狗。弟弟具有多幅面孔:高兴了是个踌躇满志的幻想家;愤怒时是个靠电话“杀人”的杀手,张口“拿下杀掉全家”;沮丧时是万念俱灰的懦夫。你对他越好越记仇。他酒后说话半文半白,半普通话半方言。
有时候他突然来电话,无比深沉:“大哥,我是你兄弟……唉……”一声长叹感慨万千,挂断之后死活不接,仿佛遗言,让你牵肠挂肚,做出一万种猜测。弟媳来电话:“咱妈在哪儿住?你怎么打算的?咱妈在我这儿住了十年了……”我用“死一窝烂一块肉臭了不能往外扔”做底线,形容此时的亲情。要不就是没人联系,仿佛父母根本没生过我。对于家人来说,老人有病、病故才需要我,我只是个传说和幻觉。搞文学的人不怕孤独,孤独是培养大师的学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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