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头看向李若雨，她正趴在茶几上改学生的论文，眼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：
“看到了？”
“嗯。”
陆沉放下手机。
“他们俩……挺快的。”
“快吗？”
李若雨抬头。
“王浩追了嘉怡几个月。”
她指尖敲了敲论文。
“嘉怡说，王浩是‘最笨却最用心’的人。他记着她的所有小习惯，连她喝豆浆要加三颗冰糖都记得。”
陆沉想起上周四凌晨，自己在书房赶稿，李若雨窝在沙发上打哈欠：
“浩子昨天给我发消息，说他梦见和嘉怡领证了，结果半夜爬起来把民政局预约流程看了三遍。”
她转头对陆沉笑。
“你看，连梦里都在准备。”
手机又震了一下，是王浩的消息：
“老陆，李教授，晚上来我家吃饭！嘉怡说要煮长寿面，还要给你们看结婚证！”
李若雨放下笔：
“去吗？”
“去。”
陆沉起身。
“顺便……”
他从冰箱里拿出盒车厘子。
“把这个带上。王浩上次说嘉怡爱吃车厘子，我特意挑了最大的。”
王浩家的客厅飘着长寿面的香气。
刘嘉怡系着他送的围裙，正从厨房端出青瓷碗。
碗里卧着两个溏心蛋，汤面上漂着翠绿的葱花。
“来了？”
她看见陆沉和李若雨，笑着招手。
“面要趁热吃。”
陆沉接过碗时，瞥见餐桌中央的结婚证。
被王浩用红丝带系着，摆在最显眼的位置。
证书旁边摆着车厘子，每颗都洗得干干净净，果柄上还挂着水珠。
“尝尝这个。”
刘嘉怡夹了颗车厘子塞进他嘴里。
“我让王浩特意买的，他说你上次说‘车厘子比奶茶甜’。”
陆沉含着果肉笑：
“王浩现在倒是记性越来越好了。”
“那是。”
王浩端着面过来，碗里的面条堆得像座小山。
“嘉怡说，你们俩总说‘吃饱了才有力气吵架’，所以我煮了两大碗。”他转头对李若雨眨眨眼。
“教授，您也多吃点。改论文费脑子。”
李若雨夹起面条，汤汁溅在她米色针织衫上，留下浅淡的痕迹。
王浩慌忙抽了张纸巾递过去：
“若雨姐，我帮你擦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
李若雨接过纸巾。
“这是幸福的味道。”
饭桌上飘着面条的热气，混着车厘子的甜。刘嘉怡突然举起手机：
“来，合照！”
四人挤在餐桌前，王浩搂着刘嘉怡的肩，陆沉和李若雨站在他们身后。
刘嘉怡举着结婚证，李若雨扶了扶眼镜，陆沉笑着比了个“耶”。
“发群里！”
王浩喊。
“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，我王浩今天娶到全世界最好的姑娘了！”
“别急。”
刘嘉怡笑着戳他的额头。
“先吃完面。你碗里的蛋还没剥呢。”
王浩低头剥蛋，蛋黄顺着蛋壳滑进碗里，溅起几点油星。
刘嘉怡伸手替他擦了擦嘴角：
“慢点儿，没人跟你抢。”
陆沉望着他们，转头对李若雨说：
“要不……我们也拍张照？”
李若雨的耳尖慢慢红了：
“拍什么？”
“就拍我们现在这样。”
陆沉举起手机。
“你改论文，我剥车厘子，窗外有桂花香。多好。”
李若雨放下笔，靠在他肩上。
陆沉按下快门时，阳光正好透过纱窗洒在她发间，把她的眼镜片染成金色。
照片里，她的嘴角沾着点面条的汤汁，他的指尖还沾着车厘子的汁。
两人的影子交叠在米色桌布上，像两株并肩生长的树。
“发朋友圈吗？”
李若雨问。
“发。”
陆沉把照片上传，配文是：
“今日份的幸福：有论文要改，有车厘子要剥，有姑娘在身边。足够了。”
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。
王浩的消息弹出来：
“老陆，你这文案酸了！”
刘嘉怡的回复紧跟其后：
“若雨姐，下次我帮你改论文，你帮我剥车厘子！”
陆沉笑着把手机递给李若雨，她翻看着评论，忽然抬头：
“陆沉。”
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。
“我们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以后每年今天。”
她指了指窗外的桂树。
“我们都来这儿吃长寿面好不好？”
陆沉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现在，桂树的香气正漫进窗户，落在她的发间，落在他的手背。
“好。”
他握住她的手。
“每年今天，我们都来这儿。吃长寿面，剥车厘子，看桂花开。”
窗外的风掀起纱帘，吹乱了桌上的论文，却吹不散满屋的甜香。
王浩和刘嘉怡的笑声从厨房传来，混着长寿面的热气，混着车厘子的甜，混着所有关于幸福的絮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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