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三日的下午四点,阳光正穿过小区梧桐树的枝桠,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金斑。
陆沉抱着个纸箱子从单元楼里出来时,李若雨正蹲在单元门口的台阶上。
怀里抱着只圆滚滚的橘猫,小橘的毛被晒得蓬蓬的。
像团会呼吸的橘子软糖,尾巴尖轻轻扫过李若雨的手背。
“慢点儿。”
李若雨抬头看他,发梢沾着点猫毛。
“小金今天又拆家了?”
陆沉把纸箱子放在她脚边,纸箱缝里探出颗毛茸茸的金脑袋,是小金。
“拆了沙发垫,不过我给它缝了新棉花。”
他蹲下来,小金立刻扑上来舔他的手背。
“而且它今天学会握手了!”
小金像是听懂了,立刻把前爪搭在陆沉膝盖上,尾巴摇得像螺旋桨。
李若雨笑着戳了戳它的耳朵:
“上周还咬坏我晾的袜子,今天倒成乖宝宝了?”
“那是因为……”
陆沉抬头看她,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她脸上,把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。
“它知道你给它买了新玩具。”
李若雨的手指顿了顿。
她怀里的小橘正歪头看小金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“咕噜”声。
这是它表达好奇的方式。
她伸手把小橘往陆沉怀里送了送:
“你抱它,我去拿猫条。”
陆沉接过小橘时,被它软乎乎的肚子硌得笑出声。
小橘的爪子搭在他肩膀上,粉粉的肉垫蹭着他后颈,像在撒娇。
李若雨从帆布包里摸出猫条,撕开包装时。
小金立刻凑过来,鼻子跟着猫条的气味转:
“它也要吃?”
“不行。”
李若雨把猫条举得高高的。
“小橘今天表现好,奖励它;你昨天把沙发垫咬了个洞,罚你今天只能闻味儿。”
小金立刻耷拉下耳朵,却仍扒着陆沉的腿不肯走。
陆沉抱着小橘站起来,小橘立刻往他怀里拱,把脸埋在他胸口。
它最喜欢陆沉身上的肥皂味,李若雨总说“像晒过太阳的棉被”。
“走,去楼下草坪。”
李若雨锁好单元门。
“小金需要晒晒太阳,小橘也想玩。”
小区楼下的草坪刚被修剪过,草叶上还沾着晨露,踩上去软乎乎的。
陆沉找了块干净的石凳坐下,把小橘放在腿上。
小橘立刻翻了个身,露出白白肚皮,爪子朝天乱蹬:
“你轻点儿揉!”
“它昨天偷吃我买的虾条。”
李若雨坐在他旁边,把猫条掰成小段。
“现在知道撒娇了?”
小金凑过来闻小橘的肚皮,被小橘拍了一爪子。
它也不恼,转而叼起陆沉的裤脚往草坪深处拽。
那里有棵老桃树,树下埋着它上周藏的玩具球。
“小金!”
陆沉笑着追过去。
“别把小橘带丢了!”
李若雨抱着胳膊看他们跑,阳光落在她米白毛衣上,把袖口的猫毛照成半透明的金色。
“在想什么?”
陆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他抱着小金跑回来,小金的嘴里叼着个褪色的毛线球,尾巴上还沾着草屑。
陆沉蹲下来,把毛线球扔给小金。
“能跑能跳,还能欺负小橘。”
小金叼着毛线球跑远了,小橘却突然从陆沉怀里跳下来,追着毛线球跑。
它刚才还嫌弃小金,此刻却对毛线球产生了兴趣。
两只毛孩子在草坪上追逐,小金的瘸腿倒成了优势。
跑起来歪歪扭扭的,小橘追得急,一头撞进他怀里。
“小橘!”
李若雨笑着追过去。
“别撞它!”
陆沉也跟着跑,草叶扫过他的脚踝。
他看见小橘被小金压在身下,却还在扑腾爪子,尾巴竖得老高。
小金则歪着脑袋,用舌头舔小橘的耳朵。
这是它表达友好的方式。
“它们……”
李若雨站在草坪边笑。
“好像成朋友了。”
“本来就是。”
陆沉走过去,把小橘从草丛里捞起来。
“小金缺玩伴,小橘缺胆子,凑一起正好。”
小橘在他怀里扭了扭,突然伸出粉舌头舔他的下巴。
陆沉愣住,李若雨举着手机拍他:
“笑什么?被猫舔了很高兴?”
“嗯。”
陆沉把小橘举到面前。
“它刚才救了小金。小金跑太快,差点撞上路沿石,是小橘扑过去拽住它的尾巴。”
李若雨凑近看,果然看见小橘的爪子上沾着草屑,尾巴尖还挂着根草叶。
她伸手摸了摸小橘的头:
“我们小橘,其实是小英雄。”
小橘“喵”了一声,往她怀里钻。
李若雨抱着它坐回石凳,陆沉则蹲在她旁边,逗弄小金。
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他们身上,把影子拉得很长,像两株并肩生长的树。
“饿了吗?”
李若雨摸了摸小橘的肚子。
“我们去买烤肠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
陆沉把小金抱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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