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的风裹着桂花香钻进厨房,李若雨正踮脚够吊柜顶层的青瓷碗。
陆沉端着切好的苹果站在她身后,伸手替她扶住摇晃的梯子:
“不是说让冯涛帮忙吗?你表弟能者多劳。”
“他飞机刚落地,行李还没搬上来呢。”
李若雨低头扯了扯陆沉的袖口,发尾扫过他手背。
“那孩子从小就稳重,我怕他拘谨。”
话音刚落,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。
陆沉眼睛一亮,把苹果往她怀里一塞,鞋都没换就冲了出去。
李若雨笑着摇头,把碗收进橱柜,这才不紧不慢往客厅走。
冯涛拖着两个银色行李箱站在门口,箱身印着“清华大学”的校徽,背包带还挂着个褪色的熊猫挂件。
他抬头看见李若雨,眼睛立刻弯成月牙:
“表姐!”
“可算到了。”
李若雨上前帮他提过一个箱子。
“路上累坏了吧?陆沉去给你买饮料了,先坐这儿歇会儿。”
她指了指沙发,又瞥见他背包上的熊猫。
“这挂件哪来的?小时候你不是嫌它丑?”
冯涛摸了摸挂件,耳尖泛红:
“室友说这熊猫圆滚滚的招财,非塞给我的。上回视频你说实验室压力大,我就想着……”
他没说完,陆沉已经捧着两瓶冰镇酸梅汤回来,发梢还沾着便利店的风。
“给,冰的。”
陆沉把其中一瓶递给冯涛,另一瓶拧开递给李若雨。
“听若雨说你爱喝酸梅汤,我特意挑了老字号的。”
冯涛接过瓶子,指尖触到陆沉的手背,立刻站直身子:
“哥,谢了。”
“叫什么哥。”
陆沉耳尖发烫,转头对李若雨笑。
“我去给你拿拖鞋。”
李若雨看着两人互动。
“那是我们去郊外拍的。”
李若雨指了指沙发背后的照片墙。
“陆沉非说要拍‘秋天的童话’,结果把我拍成了‘呆毛公主’。”
“哪有。”
陆沉端着托盘过来,上面摆着切好的柚子和葡萄。
“明明是你蹲在银杏堆里笑,我抓拍的。”
他自然地坐到李若雨身边,胳膊肘轻轻碰她。
“那时候冯涛还在实验室赶论文吧?”
“可不。”
冯涛放下酸梅汤,凑过来看照片。
“表姐你那时候总说我熬夜写代码不像人样,现在倒好,陆沉比我还夸张。上回视频看你俩在厨房,他给你擦嘴角的蛋糕屑,比我还啰嗦。”
李若雨的耳尖慢慢红了,抓起一颗葡萄塞他嘴里:
“臭小子,吃你的。”
陆沉笑着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:
“他说的是实话。”
冯涛的房间在次卧,李若雨提前把衣柜腾出一半,换了新的四件套。
陆沉蹲在地上帮他整理行李,从箱子里翻出包真空包装的腊肠:
“这是老家腌的,表姐你记得蒸饭时放两根。”
又摸出盒茶叶:
“明前龙井,陆沉你别偷喝,我表姐只喝这个。”
最后掏出个铁盒,掀开盖子是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工桂花糕。
“我妈非让我带的,说你们上次说想吃。”
“哎呦,涛涛有心了。”
李若雨从厨房探出头,接过桂花糕时瞥见陆沉正盯着铁盒上的贴纸。
是只歪歪扭扭的熊猫。
“这贴纸谁画的?”
“我妹。”
冯涛挠头。
“她非说要‘装饰’一下,说姨妈表姐肯定喜欢可爱的。”
陆沉捏了捏贴纸边缘,轻声说:
“挺可爱的。”
李若雨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,转身端着桂花糕过来:
“先尝尝这个,刚蒸的。”
她用牙签戳了块递给冯涛。
“趁热吃。”
冯涛咬了一口,眼睛立刻弯起来:
“和外婆做的一个味儿!”
“那是,我跟你外婆学的。”
李若雨笑着给他递酸梅汤。
“慢点儿,没人跟你抢。”
陆沉倚在门框上看他们,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比他想象中更温暖。
他原以为见家长(虽然是表亲)会紧张,可冯涛的热情像团火,把所有生分都烤化了。
“陆沉,过来搭把手。”
李若雨的声音从厨房传来。
“冯涛说想吃你上次做的可乐鸡翅。”
“好嘞。”
陆沉应了一声,经过冯涛身边时低声说。
“你表姐做饭超好吃,一会儿多吃点。”
冯涛笑着点头:
“我表姐说你做饭比她强,上回视频看你煎蛋,滋滋冒油的样儿特专业。”
陆沉的脚步顿住,耳尖红得能煎蛋:
“那、那是意外……”
傍晚的餐桌摆着可乐鸡翅、清炒时蔬、玉米排骨汤,还有冯涛带来的腊肠蒸饭。
小金趴在冯涛脚边打转,尾巴尖轻轻扫过他的鞋尖;
布丁蹲在李若雨椅边,用脑袋蹭她的裤腿;
小橘则跳上餐桌,盯着鱼翅眼睛发亮。
“小橘别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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