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二姐、姐夫带着悦悦离开之前,她说了星期天下午回J城的事,二姐夫觑着父亲的脸色,说:“那你就回去上班吧,也该回去了,再不回去你也要没工作了。咱爸好多了,已经。再说大姐不是在家,我们这离得也近,咱爸有啥事,打个电话,我们就过来了。”
爸爸应该早有心理准备,哀伤地低垂着眼睛,什么也没说。
星期天中午吃完饭,她背着背包,离开了家。爸爸要送她去车站,她坚决不同意,关上门,腰挺得直直的,大踏步去了。
星期一早早到办公室,同事们进来,见了她,都过来慰问,她没什么心情多说话,只微笑着淡淡地应着。
赫总来了,招呼她去他办公室说话。详细问了她母亲从发病到去世到后事处理的情况,她也不刻意隐瞒,垂着眼睛有问必答,赫总不胜唏嘘,又安慰她,无论如何还是没忍住,问出:“脑溢血现在也不是什么绝症,怎么会不治而亡呢?”既问出口,不等她回答,又找了很多说不过去的理由不住地劝解她。
她低着头,垂着眼睛,咬着嘴唇,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流出来。
赫总最后说:“唉,我跟你差不多,我母亲去世的也早。一个家,母亲一不在了,慢慢就散了。好在你已经独立成人,你妈走得也是放心的。”
她抬起泪眼,说:“我妈这一辈子只允许别人对不起她,她是绝不欠任何人的。”
赫总说:“我有时候觉得吧,啥‘好人好报,恶有恶报’,都是屁话,就我看到的,好人都不长寿,反而是那些自私自利的坏人恬不知耻地活的贼长寿。”
她说:“也许活着,长寿,并不一定就是好报?”
赫总皱着的眉头豁然舒展,笑着说:“这话说的有道理。看来你自己已经想开了,倒不需要我劝。”
说着递给她几页文件,说:“这是亚行办传过来的,亚行评估团的工作计划和行程安排。这也不知道翻译的对不对?亚行办现在配了个专职翻译。”
她先看了看亚行传过来的英文原件,又看了看亚行办的翻译件,笑着说:“这要是都能翻译错,亚行办丢人可丢大了。项目单位负责人好几位都是留学回来,不需要翻译的。”
评估团的工作分三步:首先是亚行的财务经济、专家过来,全面核查《可研报告》所提供的数据的真实性和可靠性,评估项目的财务、经济可行性;然后是亚行法律专家过来,评估项目单位各项法律文件的真实性和合规性;最后是亚行农业司官员考察项目现场,综合评估项目的可行性。
项目评估团的行动日程安排,从三月九号开始,到六月三十号结束,长达近三个月。
她说:“其它的都不怕,我们提供的数据都是真实的,主要是公司注册资金的到位情况,和项目自有资金来源的证明文件,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落实?如果还没有,可能需要尽快落实。按这份日程安排,三月底前,亚行法律专家进场之前必须落实,他是要到现场、核实原件的,财务专家那边还要看公司的财务三表,这个也需要提醒一下财务那边做好准备。”
赫总马上坐正身体,说:“那等下崔总来了,咱们就开个会,布置一下这些事,你去做下准备。”
她答应一声去了。
大约十点钟,张总来了。看到她很高兴,温和地说:“你回来了,到我办公室来吧。”
她跟着张总走进总经理办公室,张总让她坐,又让小蒋给她倒茶,待小蒋出去,张总问她:“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了吗?”
她低声答:“都安排好了。谢谢张总,谢谢公司!”
张总问:“你父亲今年多大年纪?”
她答:“我爸和我妈同年,比我妈大几个月,正月初三刚满62周岁。”
张总惊讶地说:“哦,你母亲才刚过六十,那还很年轻呢。她是本来身体就不好,还是突然发病?”
她刚才说出“我妈”两个字,声音已有异样,这时又说:“我妈年轻的时候在南方抗洪救灾,洪水里泡了四十多天,落下了风湿性关节炎,除了这个,身体没有其它的病。这次是突发脑溢血……”已是哽咽着潸然泪下。不知为什么,她在张总面前特别容易哭。是因为他跟她说话总是很温柔吗?
看她哭,张总又有些不知所措。起身把面巾纸盒推到她面前,自己在屋里转了半天。幸亏总经理办公室比较大,有地儿转。
她默默吞泣一会儿,渐渐平复。有些儿羞愧地擦净了脸。正好小蒋端了两杯茶进来。张总重新坐下来,面对她,让茶,自己也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。
问她:“公司给你那5000块钱,都花完了吗?”
她点点头,说:“我带回去,都花完了。”
张总说:“我们几个给你的不需要发票,那5000块钱,你把发票给财务。”
她蓦然睁大眼睛,问:“发票?”
张总说:“对,发票。你带发票回来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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