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人站在后院看了会儿花。她发现后院放了几只鸟笼,养了好几只鹦鹉。
郎阿姨招呼他们进屋里坐,保姆阿姨端了茶来。
张伯伯说:“你妈妈的事情,我前几天才听人说了。”
她没想到张伯伯会主动说妈妈的事,她本来是打定主意不提的,她的心正在慢慢结痂,实在不想去拨弄那伤口。
本来她的脸因为看花满是喜悦,突然听到“妈妈”两个字,骤然变的肃穆。她垂下眼睛,泪水泫然欲滴,却始终噙着,没有落下。
郎阿姨问:“你妈妈年龄应该不大,她跟你爸爸同年吧,跟我同岁的。”
她点了点头。
张伯伯问:“你爸爸还好吧?唉,他也是,吃了那么多年苦,现在好不容易要享福了,老伴儿又走了。”
她始终不说话。
郎阿姨问:“你可有见到你妈妈最后一面?”
她摇摇头,又点点头,却不敢开口说话。
郎阿姨嗔怪张伯伯:“唉,你不该提这个事的!咱们不说这个事了,啊,小潘,你别难过了。”
她垂头不语。
一阵沉默。
张伯伯起身上楼。
郎阿姨问她:“你那个亚行项目现在怎么样了?”一边低身过来,从果盘里取了一个苹果,拿了水果刀削皮。
她赶紧飞快地抹了下眼泪。清了清嗓子,又深吸了一口气,说:“亚行正在做评估,专家的检查评估已经结束,现在在等亚行农业司官员的现场评估。”
郎阿姨低头削苹果,笑着说:“真不容易!这也算是好事多磨吧,哈?”
她说:“但愿吧!”
这时候张伯伯回来,一边坐回到沙发上,一边说:“中央现在出了政策,不允许政府官员在公司兼职,我记得你们公司的董事长是畜牧厅的副厅长兼的?”
她一愣,答:“亚行要求贷款单位必须是非国有控股的有限责任公司,所以我们公司现在是有三家股东的有限责任公司,畜牧厅的那家公司现在是其中最小的股东,不过李副厅长仍然兼任我们公司的董事长。”
张伯伯说:“恐怕他兼任不了多久了。”
她听明白张伯伯的意思,她迟早面临回厅里还是继续在公司干的选择。
郎阿姨笑着说:“唉,中央的政策要执行到她这里,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,怎么执行呢,到时候再说呗!”
张伯伯没再说什么。
这时候张姐姐一家进来了,她从背包里拿出给小姑娘准备的巧克力。
张伯伯再次问她:“你爸爸身体怎么样?他挺好的吧?你过节没回去看看他?”
她答:“我正在下面出差,被公司接了送回家,陪着我爸,一直到三月十号,亚行评估团马上要到了,公司才催我回来上班,走的时候我爸已经挺好的了。清明那天打电话回去,他原来在陕北的一个难友的妻子,过来看他,住在我家。”
张伯伯一愣:“难友的妻子?”
她解释:“那个叔叔平反没多久就去世了。叔叔在世的时候,他们四个是很好的朋友,他们全家都来过我家。那阿姨跟我妈很像,那时候被下放回河北农村,没有工作,靠做点小生意,自己一个人把两个女儿培养成才。大女儿是电视台的播音员,小女儿是省杂技团的台柱子。”
郎阿姨和张伯伯对视一眼,问:“那阿姨现在住在你家?”
她答:“叔叔去世后,那阿姨一个人也来过我家。清明打电话回去,她在我家,现在不知道走了没。我家房子小,我就不回去了,回去住不下。”
郎阿姨问:“你家几间房子?”
她答:“三房,一间客厅,两间卧室,我大姐的女儿还在我家。”
郎阿姨又跟张伯伯对视一眼,说:“那也是的。你休息没事就来我们家,你张伯伯经常说起你呢。”
她轻声答:“好的,郎阿姨!谢谢伯伯、阿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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