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送来的那两个“礼物”——秋月和冬雪,在汀兰苑里上蹿下跳了几日,除了偷摸走几件不值钱的珠花,打听到一些沈清辞故意放出的、真假掺半的“内幕消息”外,一无所获。沈清辞稳坐钓鱼台,每日不是看书就是抄经,偶尔“病恹恹”地去给祖母请个安,完美扮演着一个受创后封闭自我的归家女形象。
但这平静底下,暗流早已开始涌动。
沈清辞让青黛重点关注着柳姨娘母子的动向。得知柳姨娘每日清晨都会去后花园靠近小佛堂的那片药圃,采摘些新鲜草药,而那个体弱多病的五弟沈文远,有时也会跟着,在旁边的石凳上安静看书。
机会来了。
这日清晨,天色微熹,空气里还带着露水的湿润。沈清辞特意换了一身颜色更素净的衣裙,带着青黛,也“恰好”逛到了后花园的药圃附近。
远远地,她就看到一个穿着半旧浅碧色衣裙、身形单薄的妇人,正蹲在药圃边,小心翼翼地用小巧的药锄挖掘着一株植物的根茎。她动作轻柔熟练,侧脸温婉,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轻愁,正是柳姨娘。
而在不远处的石凳上,坐着一个穿着蓝色小锦袍、面色有些苍白的小男孩,正捧着一本比他脸还大的书,看得十分入神。那便是五少爷沈文远。
沈清辞没有立刻上前,而是驻足观察了片刻。那孩子看书的专注度,完全不像个六岁孩童,偶尔抬起头,那双过于清澈明亮的眼睛里,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和思索。
“是个好苗子。”沈清辞在心里评价。如果能好好培养,未必不能成器。
她调整了一下表情,脸上带上几分恰到好处的迷茫和脆弱,缓缓走了过去。脚步故意放重了些,惊动了正在采药的柳姨娘。
柳姨娘抬起头,看到沈清辞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连忙站起身,有些局促地行了个礼:“大小姐。”
沈清辞露出一个温和又带着点疏离的笑容:“柳姨娘不必多礼。我睡不着,随意走走,没想到打扰姨娘采药了。”她的目光“不经意”地扫过药圃里的植物,“这些都是姨娘种的?好多我都不认识。”
柳姨娘见她态度友善,稍稍放松了些,轻声解释道:“都是一些寻常草药,有些安神,有些清热。五少爷身子弱,时常有些小毛病,用这些草药调理,比请大夫开方子便宜些,也温和。”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。
沈清辞内心了然,果然是份例被克扣,连请大夫都难。她顺势走到沈文远旁边,弯下腰,看着他手里的书,故作惊讶:“《千字文》?五弟这么小就开始读这个了?真聪明。”
沈文远抬起头,看了沈清辞一眼,眼神平静,没有一般孩童的畏缩或好奇,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,奶声奶气却口齿清晰地说:“回大姐姐,已经开始读《论语》了,《千字文》是温习。”
沈清辞:“……” 好家伙,这智商,放现代绝对是少年班预备役!王氏打压这么个聪明孩子,是怕他威胁到自己那个草包儿子的地位吧?
“五弟真是勤勉。”沈清辞夸赞了一句,目光扫过他略显苍白的小脸和纤细的手腕,眉头微蹙,“只是……我看五弟气色似乎不太好,可是近日又不适了?”
柳姨娘闻言,脸上忧色更重,叹了口气:“前几日夜里贪凉,有些咳嗽,吃了两剂药,总不见大好,夜里还是睡不安稳。”
沈清辞沉吟片刻,状似无意地道:“我从前……在宫里的时候,偶然听一位老太医提过一个方子,说是对小儿夜咳、虚烦不眠有奇效。用的是川贝母研磨成粉,混合少许冰糖,用秋梨蒸熟服用,润肺止咳,还能安神。也不知有没有用。”
她这话半真半假。方子是真的,现代很多家长都知道,但来源自然是胡诌的。不过,“宫里老太医”这个名头,对于深宅妇人来说,足够有分量。
柳姨娘眼睛一亮,她略通医术,自然知道这方子对症且温和,比她现在用的普通止咳方子要精妙得多!她激动地看着沈清辞:“大小姐……这、这方子……”
“姨娘若是觉得可用,不妨试试。”沈清辞笑了笑,“反正都是些寻常东西,费不了什么事。”她顿了顿,压低声音,仿佛推心置腹,“不瞒姨娘,我如今这处境……也是自身难保。只是看五弟聪慧可爱,若因小病耽误了,实在可惜。这府里……唉,有些事情,想必姨娘比我更清楚。”
她这话,既示了好,点了柳姨娘的困境,又暗示了自己同是“天涯沦落人”的身份,瞬间拉近了距离。
柳姨娘是个聪明人,立刻明白了沈清辞的用意。她看着沈清辞真诚(至少看起来是)的眼神,又看了看身边聪慧却因体弱和打压而前途未卜的儿子,心中挣扎了片刻。
最终,母性的本能和对儿子未来的担忧占据了上风。她咬了咬唇,低声道:“多谢大小姐……大小姐的恩情,妾身……记下了。” 这便是初步接纳了沈清辞释放的善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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