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台,是一片狂喜与混乱交织的海洋。
喜极而泣的设计师助理,拥抱在一起尖叫的模特,还有像无头苍蝇一样冲进来,试图采访到任何一个核心人物的记者。空气里,汗水、香槟和定型喷雾的味道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种独属于胜利的,微醺而滚烫的气息。
苏曼就在这片海洋的中心,却感觉自己被瞬间抽离到了一个真空地带。
时间仿佛变慢了,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模糊的嗡嗡声。她只能清晰地看到眼前这个黑袍女人,和她那两片薄薄的、吐出石破天惊话语的嘴唇。
“买断……整个系列?”
苏曼的商业大脑,在宕机了足足五秒后,开始了疯狂的、超负荷的运转。
一个全新的品牌,在它的全球首秀上,整个系列被一次性买断。
这意味着什么?
这意味着无与伦比的、足以载入史册的传奇开端。这意味着“天章”这个名字,将以一种最粗暴、最直接、最令人艳羡的方式,烙印在全世界的奢侈品版图上。它不再需要漫长的市场培育,不需要投入天文数字的广告营销,它在一夜之间,就完成了其他品牌一百年都走不完的路。
更不要提那句轻描淡写却重逾千钧的“价格,由您来开”。
这已经不是一张空白支票了,这是一座金山。
然而,另一个念头,像一盆冰水,几乎同时浇了下来。
买断?
那意味着,这二十件凝聚了无数人心血的、如同神迹般的作品,将从公众视野中彻底消失。它们不会被陈列在旗舰店最显眼的位置,不会出现在全球顶级时尚杂志的封面上,更不会被送进博物馆,作为这个时代的艺术瑰宝被后人瞻仰。
它们将成为一位公主的私人藏品,锁在某个守卫森严的衣帽间里,从此与世隔绝。
这对一个刚刚诞生的品牌而言,是荣耀,也是一种残忍的扼杀。没有了作品的持续曝光,品牌将成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,一个空中楼阁。
苏曼的心脏,一半被狂喜的火焰灼烧,一半被冰冷的理智冻结。
她看着眼前这位公主的首席助理,对方的眼神平静而坚定,仿佛在谈论的不是一笔足以震动全球的交易,而只是在为主人挑选几件合意的首饰。
林默的视线从苏曼僵硬的侧脸上移开,落在了那位助理身上。
他的脑海中,剧本面板悄然浮现。
【目标:法蒂玛·哈桑】
【情绪:平静、专注、不容置疑】
【内心诉求:以任何代价,完成公主殿下交代的任务。公主殿下需要的不是时装,而是婚礼上独一无二的神话。】
【好感度:60(专业化礼貌)】
林默的目光微微一动。他明白了,对方要买的,不是衣服,是“唯一”。是婚礼当天,全世界的目光聚焦于公主身上时,那种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”的绝对专属权。
“法蒂玛女士,”林幕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穿透了后台的嘈杂,也打断了苏曼的挣扎,“您的提议,我们感受到了公主殿下的诚意。但这件事,我们无法立刻答复您。”
苏曼猛地转头看向他,眼神里充满了疑问。
法蒂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:“林先生,是价格问题吗?我可以重申,公主殿下……”
“与价格无关。”林默打断了她,“天章的每一件作品,都不是商品。它们是陈逸先生和数百位绣娘共同的孩子。您不能只问母亲,是否愿意把孩子卖掉。”
他说着,转身对苏曼说:“苏总,我觉得,应该请陈先生过来。”
苏曼瞬间领悟。是的,这件事的最终决定权,不在她这个投资人,而在陈逸那个疯子艺术家。
她立刻让助理去请陈逸。
几分钟后,陈逸走了过来。他依旧赤着脚,身上那件朴素的布衣沾了些后台的灰尘,他一边走,一边用手随意地拍打着。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,仿佛刚才那场惊世骇俗的大秀,只是他在山里散了一次步。
当苏曼用最简洁的语言,将法蒂玛的提议转述给他后,陈逸的脸上,第一次出现了那种被称为“嘲讽”的表情。
他甚至没有看那位中东贵妇,而是直接看着苏曼。
“所以,我们费尽心力,把它们从山里带到巴黎,不是为了让世界看到它们,而是为了给它们找一个更华丽的笼子?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把冰锥,刺得苏曼脸上一白。
“陈先生,这不是笼子,这是……”苏曼试图解释。
“是什么?是荣耀?是肯定?”陈逸笑了,笑容里满是凉意,“我不需要这种肯定。我的作品,应该被看见,被触摸,被时间检验。而不是成为某个富豪衣柜里不见天日的标本。”
他转向法蒂玛,语气里没有任何客套:“女士,请转告你的公主。感谢她的欣赏。但是,不卖。”
“一件都不卖。”
斩钉截铁,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。
法蒂玛的脸色终于变了。她显然没有预料到,在金钱可以买到一切的巴黎,会有人拒绝一笔上不封顶的买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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