营寨内的喧嚣与躁动,仿佛是这副胜利之甲诞生前的最后阵痛。
“砰!”
一声巨响,中军大营的辕门像是被攻城槌撞了一下,剧烈地颤抖着。
张飞一身汗水,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,黑着脸大步闯入,他那本就粗犷的嗓音此刻更是灌满了雷霆般的怒火:“这他娘的是什么破甲!磨得老子两边肋条都快见了红!哪个天杀的设计的?给俺站出来!”
他一把扯下身上的皮甲,狠狠摔在地上。
众人定睛一看,只见那坚实的皮甲内侧边缘,果然布满了粗糙的毛刺,像是劣质的锉刀。
张飞敞开衣襟,肋下两道鲜明的血痕触目惊心,显然是长时间高强度操练摩擦所致。
一旁的周仓连忙快步上前,递上一件他刚从军需处领来的崭新制式皮甲,低声道:“三将军,您息怒。不止是您,弟兄们的新甲都有这毛病。”
刘忙俯身拾起地上的甲胄,手指在边缘轻轻一划,那股尖锐的刺痛感让他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。
这已经不是小问题了,一场高强度的战斗下来,士兵们还没被敌人砍伤,就先被自己的装备磨得半残,战斗力何从谈起?
他转头望向闻声赶来、满头大汗的军需文书,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:“为何不将甲胄边缘打磨平整再下发?”
文书一脸为难,躬身答道:“主公,非是小人懈怠。实在是……工坊人手严重不足。前些日子收拢的流民中,女眷虽多,但按旧例,她们只被安置在绣坊做些缝补绣活,一来安抚人心,二来也算有个营生。军械甲胄这等军务,她们……她们做不来,也不敢让她们插手啊。”
只做绣品,不做军务?
刘忙他将皮甲交给周仓,一言不发,踱步走向营寨后方的绣坊。
绣坊内,与前营的阳刚肃杀截然不同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布料与丝线的味道。
数十名女子正埋头于针线活计之中,虽身处军营,神情却带着几分安稳。
正中一位女子,身姿绰约,气质出尘,正是貂蝉。
她正耐心地教导着身边的几名年轻女子如何运针,指尖翻飞间,一朵祥云的轮廓便在锦缎上渐渐成形,针法之精妙,布局之严谨,丝毫不亚于沙场上的排兵布阵。
刘忙的脚步停在门口,目光扫过那些灵巧的双手。
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。
他清了清嗓子,朗声开口。
突如其来的男子声音让绣坊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,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,惊慌地望向门口。
“诸位不必惊慌。”刘忙走进坊内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“我来此,是有一事宣布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为首的貂蝉身上,随即扫视全场:“即日起,绣坊改制!一半人手,仍为‘绣营’,缝补军服,制作旗帜;另一半,则成立‘裁造局’,专门负责军服甲胄的改良与优化。凡入裁造局者,若能对现有军备提出有效改进建议,一经采纳,记功一次,赏钱百文!”
此言一出,满室哗然。
女人们面面相觑,脸上写满了惊愕与不知所措。
让她们这些做惯了绣活的女人去碰那些粗重的军械皮甲?
这简直是闻所未闻。
貂蝉秀眉紧蹙,她站起身,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:“主公,军国大事,岂是儿戏?我等女流,只懂针织女红,对甲胄之事一窍不通,怕是只会添乱。”
“儿戏?”刘忙笑了,他缓步走到貂蝉面前,拿起她绣架上那块绣了一半的云纹锦缎,“你可知,你这一针一线,运用得当,便能救人性命?”
见貂蝉不语,他继续说道:“将士们身披的甲胄,边缘粗糙,一日操练便能磨破皮肉,若是大战,岂不成了催命符?若肩甲连接处能少一道死褶,将士们挥刀就能多一分灵活;若内衬能多加一层软棉,寒冬腊月便能少一个冻伤的士卒。这些,难道不比你绣的这朵云彩更重要吗?在我看来,能让士兵在战场上活下来的针线,才是真正的锦绣文章。”
一番话,掷地有声,让整个绣坊都安静下来。
女人们的眼中,原先的迷茫渐渐被一丝触动所取代。
貂蝉怔怔地看着刘忙,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他坚定的神情。
她沉默了许久,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当年身为王允部将,战死沙场的惨状。
若是当时……他的甲胄能更合身一些,能更坚固一些……
良久,她深吸一口气,不再多言,转身走到一张木案前,取过纸笔。
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,她提笔蘸墨,竟行云流水般画出了一副精细的肩甲结构图。
那图样并非一体,而是由七块大小不一的甲片巧妙组合而成,关节处还标注了特殊的连接方式。
图旁,她又用娟秀的小楷附上说明:“此处连接,当内衬软革,以防摩擦;此处应留活扣,方便穿脱,亦可调节松紧,以合不同身形之士卒。”
寥寥数笔,却将实用性与人体工学考虑得淋漓尽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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