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浓得化不开。
西线粮仓的方向,一簇火苗悄然舔舐着干燥的草料垛,借着夜风,瞬间化作一条咆哮的火龙,贪婪地吞噬着眼前的一切。
火光映红了半边天,也映亮了一张惊惶失措的脸。
那人是韩馥的亲信,名叫耿武,他颤抖着将一枚冀州军中特有的蝶形火镰丢入墙角不起眼的草丛中,随即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夜幕里。
他不知道,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阴影中,几双冰冷的眼睛早已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。
火势蔓延得极快,冲天的火光和滚滚的浓烟很快惊动了整个联军大营。
铜锣声、呼喊声、马蹄声交织在一起,撕破了夜的寂静。
盟主袁绍被亲兵从睡梦中唤醒,披着外袍冲出大帐,看到那片宛如白昼的火场,一张素来以温润示人的脸庞瞬间铁青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“查!给我彻查!无论是谁,胆敢在此时动摇我盟军根基,我必斩其头颅,悬于辕门!”
天刚蒙蒙亮,残火未熄,现场已被袁绍的亲兵围得水泄不通。
焦黑的废墟中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,不像是劣质陈粮烧焦的酸腐气,反而带着一股新米独有的焦香。
一名经验老到的军需官捻起一把灰烬,放在鼻尖轻嗅,又用手指搓了搓,脸色变得十分古怪。
他快步走到袁绍面前,低声禀报:“盟主,此事……有蹊跷。这烧毁的,似乎并非我们账册上记录的那些陈化谷,反倒是……上好的精米。”
袁绍眉头紧锁,还没来得及细想其中关窍,另一名校尉已高举着一件物证冲了过来:“盟主!在墙角发现了这个!”那是一枚蝶形火镰,铜制的镰身上刻着一个清晰的“冀”字,正是冀州军的制式装备。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到了队列中脸色煞白的韩馥身上。
“韩文节!”袁绍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?”
“盟主,这……这是污蔑!是栽赃!”韩馥汗如雨下,语无伦次。
就在此时,几名押着一个人的士兵穿过人群,将一个被五花大绑、鼻青脸肿的男子推倒在地。
正是昨夜纵火的耿武。
他一见到韩馥,便如同见到了救星,哭喊道:“州牧救我!州牧救我啊!”
这一声,无异于自己招供。
四周一片哗然,诸侯们看向韩馥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与愤怒。
袁绍的耐心彻底耗尽,他拔出腰间佩剑,剑尖直指耿武的咽喉:“说!谁指使你的?”
耿武被那凛冽的杀气吓得魂飞魄散,再不敢看韩馥,竹筒倒豆子般将一切和盘托出:“是……是州牧大人……大人说,只要烧了粮草,盟军后勤不济,各路诸侯必然心生退意……如此,讨董联盟便会不攻自破……”
此言一出,满场皆惊。
韩馥双腿一软,瘫倒在地,面如死灰。
他知道,自己完了。
背刺盟友,动摇军心,无论哪一条,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。
联军大营的另一头,刘忙的帐内却是一片平静。
关羽抚着长髯,凤眼微眯:“兄长,此乃天赐良机。韩馥自取灭亡,我等正好可借袁绍之手,除去此獠,以正视听。”
张飞更是豹眼圆睁,瓮声瓮气地说道:“大哥,还等什么!这老小子三番五次给咱们使绊子,这次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!俺这就去袁本初那里请令,第一个取他狗命!”
刘忙却摆了摆手,示意他们稍安勿躁。
他端起案几上的茶杯,轻轻吹了口气,看着茶叶在水中沉浮,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:“杀一个韩馥,简单。但杀了之后呢?袁绍只会觉得我们借刀杀人,除去了心腹大患,接下来便会更加肆无忌惮地针对我们。韩馥一倒,冀州那块肥肉,他袁本初必然要吞下去,届时他兵强马壮,我们更难制衡。”
关羽皱眉:“兄长之意是?”
“韩馥必须倒,但不能死,至少现在不能死在我们手里。”刘忙放下茶杯,眼中精光一闪,“我要让他活着,活得憋屈,活得像一条被拴住脖子的狗。我要让袁绍,让天下诸侯都看清楚一件事——他韩馥的生死,不在盟主袁本初的手里,而在我这个督粮运使的一念之间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“我们去‘救’他一命。”
半个时辰后,韩馥的营帐外,亲兵们正惶惶不可终日,忽见刘备带着医官,身后还跟着几辆装满了精米和伤药的粮车,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。
守门的卫兵想要阻拦,却被刘忙那平静而威严的目光看得心头发毛,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。
“听闻韩州牧染疾,军心浮动,刘某身为盟军一员,不敢坐视不理,特来探望。”刘忙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营帐。
帐内,韩馥正躺在榻上,面如金纸,不住地咳血。
他不是病了,是急火攻心,又惊又怕,已然心气大损。
听见刘忙的声音,他挣扎着抬起头,他怎么也想不到,在这个所有人都想将他生吞活剥的时候,前来雪中送炭的,竟是这个一直被他视为眼中钉、肉中刺的“阉党余孽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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