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方既白,雾霭缭绕的归德府衙门前,雕花鎏金的马车已候在青石阶下。
那些被缚住手腕的官员们如秋蝉般瑟缩着,却仍被侍从搀扶着登上锦缎铺就的车厢。
晨风掠过檐角铜铃,叮当声里裹挟着宿醉般的荒诞——分明是押解罪臣的行程,倒教人看出了几分春游的闲适。
这般反常,皆因那微妙如游丝的政治博弈。
昨日满城风雨的刺杀案,恰似投入深潭的玉璧,在朝堂这汪浑水中激起千层涟漪。
这些浸淫宦海多年的老臣,哪个不是七窍玲珑?
他们深知此刻若动兵戈,便是将谋逆的罪名亲手系在大王子腰间。
他们心中深知,此事关乎着朝堂的局势与各方势力的平衡。
故而,归德府的官员们只能乖乖地登上马车,一路沉默,心中各怀心思。
归德府与汴京之间的路程,约莫两个时辰。
在这不算漫长却又略显煎熬的旅途中,马车缓缓前行,车轮滚滚,扬起一路尘土。
终于,在午时之前,我们的马车稳稳地抵达了汴京的城门。
汴京,这座承载着无数历史记忆的城市,百年之前,它曾是我禹国辉煌的国都,那时的它,车水马龙,繁华昌盛,是整个禹国的心脏,是无数人向往的地方。
然而,时光流转,如今的它已被迦叶国占领,迦叶国更是将此地设为了皇庭的所在。
汴京,于每一个禹国人而言,都是心中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痛。
虽然我未曾亲身经历那场山河破碎的浩劫,但从小听母后以及长辈们讲述那段历史,那些画面仿佛就在眼前。
当年,迦叶国的铁骑如汹涌的潮水般南下,速度之快,令人猝不及防。
当禹国朝中得知消息之时,迦叶国的铁骑已然抵达陈桥。
按理来说,禹国汴京屯兵十多万,本可与敌军一战,然而,朝中内部矛盾重重,各方势力勾心斗角,导致这十多万的屯兵竟不敌几万迦叶国的军队。
迦叶国的炮火无情地轰向汴京城,那一声声巨响,仿佛是命运的丧钟。
禹国之军在炮火的攻击下节节败退,毫无还手之力。
汴京城中燃起了熊熊大火,火光冲天,映红了半边天。
城中内乱也随之爆发,百姓们四处奔逃,哭声、喊声交织在一起,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片混乱。
在这混乱之际,当朝官员们非但没有将心思放在抵御敌人之上,反而在城中大肆抓捕奸细。
他们不问青红皂白,随意抓人,弄得人心惶惶,百姓们整日生活在恐惧之中。
持续的暴乱加之迦叶国铁骑的重重围城,禹国的士兵们本就士气低落,此时更是不堪一击。
终于,那坚固的城墙也无法抵挡敌人的进攻。
城终究还是,破了。
当朝皇帝当场便被擒了。
若不是先祖带着其党羽拼死逃往如今的盛京,如今我李氏的禹国恐怕早已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殆尽。
夺回汴京,是每一个禹国人心中的执念,是深埋在心底的梦想。
只是我那好大喜功的父皇,在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占的情况下贸然出兵,失败自然是必然的结局。
想到此处,我暗自黯然神伤,微微垂下眼眸,将车帘缓缓放了下来。
而我的这一举一动,都被赫连望卿尽收眼底,他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,轻声问道:“婉儿姐姐,可是对这汴京心生向往?”
我缓缓回眸,目光与他交汇,轻声笑道:“有这么明显吗?”
他轻轻点了点头,眼中满是笑意。
我又笑着说道:“若我想要,你便会给我吗?”
“若婉儿姐姐姐姐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月亮,我赫连望卿就算拼尽全力,也会想办法为你摘下来,更何况是这汴京。”
“你就不怕迦叶国的官员们不同意?”
我微微挑眉,眼中带着一丝戏谑。
他双眼微眯笑道:“来日方长嘛!你说是不是,婉儿姐姐姐姐?”
我轻轻笑着摇了摇头,如今的汴京,对于迦叶国而言,早已不是一座普通的城池,它是迦叶国目前的皇庭国都,是整个国家的中心。
若真的想要拿回汴京,又岂是动动嘴皮就能轻易办到的事情。
罢了,如今想再多也是徒劳,只愿在有生之年,能有机会亲眼看到汴京重回禹国的怀抱吧!
就在马车快要到达城门之时,赫连望卿突然急切地问道:“婉儿姐姐姐姐,救救我!
你有没有那种特别白,白得近乎透明的脂粉?”
我满脸疑惑,不禁问道:“你要这做什么?”
“你不觉得我这脸色太过红润了吗?”
他指了指自己的脸,无奈的笑了笑。
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,心中暗自好笑,于是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,从药箱中取出往日制作皮面具的药粉。
我耐心地向他解释道:“脂粉气味浓郁,就算给你涂抹上了,靠近的人一闻便知。
这药粉是我特制的,没有任何气味,而且就算用手触摸或是水洗,也不会掉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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