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弩箭簇闪烁着寒光,牢牢锁定四人。黑底玄鸟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带着一股肃杀凛冽之气,与皇家军队的威严肃穆截然不同。这些士兵眼神锐利,动作整齐划一,显然是经过极其严酷训练的精锐,且身上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铁血煞气。
萧夜玄将昏迷的苏锦书紧紧护在身后,惊蛰则挡在昏迷的太子身前,两人虽伤痕累累,内力几近枯竭,但眼神依旧锐利,如同被困的猛兽,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的突围机会。
那刀疤脸将领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,冷笑一声:“奉劝几位莫要徒劳挣扎。此地乃‘玄甲军’前锋营,方圆十里皆是我军哨卡。更何况……”他目光扫过气息微弱的苏锦书和昏迷的太子,“几位的情况,似乎并不妙。”
“玄甲军?”萧夜玄瞳孔微缩。他从未听过朝廷有此番号的军队!这支军队从何而来?主公又是谁?目的何在?
“阁下究竟奉谁之命?意欲何为?”萧夜玄沉声问道,暗中试图调息,却发现内力空空如也,且一股诡异的乏力感蔓延全身,竟连站立都需勉力支撑。是之前消耗过度,还是……这空气中的异味?
刀疤脸将领并未回答,只是挥手:“下了他们的兵器,带走!主公要见他们。”
士兵上前,粗暴地搜走了惊蛰的短刃,但在靠近萧夜玄时,却被他怀中那卷突然再次微微发热的血诏烫了一下,动作不由一滞。
四人被分开押送,穿过戒备森严的军营。萧夜玄注意到,这支军队规模不小,营盘布置得法,士兵训练有素,装备虽非最新,却保养得极好,绝非乌合之众。他们到底是谁的人?
最终,他们被带入中军一座看似普通却守卫极其严密的营帐内。
帐内,一位身着青色常服、鬓角微霜、面容儒雅却带着久居上位者威严的中年文士,正负手立于一幅巨大的军事舆图前。听到动静,他缓缓转过身。
看到此人面容,萧夜玄和刚刚被冷水泼醒的惊蛰皆是浑身一震,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!
此人竟是——早已致仕归隐多年、传闻中已病故的前帝师、天下文宗之首、曾官至太傅的——
周墨白!
太后让她寻找交付血诏的对象,竟然以这种方式,在这种地方出现了!
“周……先生?”萧夜玄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。眼前的周墨白,与记忆中那位温润如玉、只问典籍朝政的帝师形象截然不同,此刻的他,眼神锐利如鹰,周身散发着运筹帷幄、执掌千军的杀伐之气!
周墨白目光平静地扫过四人,在苏锦书和太子身上停留片刻,最后落在萧夜玄脸上,微微颔首:“宸王殿下,别来无恙。看来此行,收获颇丰。”他的语气平淡,却仿佛早已洞悉一切。
“周先生,这……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?这支军队……”萧夜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,无数疑问亟待解答。
周墨白抬手打断了他,缓缓踱步:“陛下倒行逆施,纵容‘弱水’重现,勾结前朝余孽,迫害忠良,甚至欲对太子殿下不利。老夫虽已致仕,然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。岂能坐视江山倾覆,黎民涂炭?”
他指向帐外:“这‘玄甲军’,并非老夫私兵。乃是历年边境战争中,被朝廷无情舍弃、背负冤屈的孤勇之士之后裔,以及众多对当今朝廷彻底失望的忠良之后,自发聚集而成。老夫不过略尽绵力,为他们提供一个‘讨回公道’的机会罢了。”
“所以,先生是欲……清君侧?”萧夜玄紧盯着他。
“清君侧?”周墨白轻笑一声,笑容里却无半分暖意,“殿下觉得,如今的陛下,还有‘清’的必要吗?血诏既已现世,便是天命昭示。”
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萧夜玄怀中:“殿下,将血诏交给老夫吧。唯有以此诏号令天下,联合所有忠义之力,方能最快速度拨乱反正,避免更大的动荡与伤亡。这也是……太后娘娘的深意所在,不是吗?”他竟似对太后的计划也了如指掌!
帐内气氛瞬间紧绷!周墨白的目的,竟是直接索要血诏!
萧夜玄沉默片刻,缓缓摇头:“血诏关乎国本,岂能轻易交付?先生欲行大事,何以证明自身即为‘忠义’所向?又何以保证得诏之后,不会成为下一个权臣,甚至……?”后面的话他没说,但意思不言而喻。
周墨白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反应,并不动怒,反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:“殿下谨慎,理所应当。证明么……或许,它可以选择。”
他话音未落,萧夜玄怀中的血诏竟再次不受控制地散发出微光,且变得滚烫!
同时,周墨白从袖中取出半块古朴的、雕刻着飞龙图案的青铜虎符。
就在虎符出现的瞬间,血诏的光芒骤然变得稳定而柔和,仿佛遇到了某种共鸣之物,竟自主从萧夜玄怀中飞出,悬浮于半空,缓缓展开!
诏书上那冰冷的字迹,在接触到虎符的气息后,竟然如同活过来一般,流淌出淡淡的金芒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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