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夜风卷着工业区特有的铁锈和化学粉尘气息,如同冰冷的砂纸,刮过沈清弦裸露在外的皮肤,带来刺骨的疼痛。她蜷缩在巨大的混凝土涵管口,剧烈地喘息着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和肺部撕裂般的灼痛。怀中,“火种”传来的那股奇异而真实的温暖尚未完全消退,仿佛一颗微弱的心脏在掌心下搏动,驱散了一丝深入骨髓的寒意,也带来一种近乎荒谬的希望。
那幅投射在涵管壁上的简易地图,以及指向西北方向废弃信号塔的红色箭头,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脑海。这不是幻觉,“火种”确实在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引导她。为什么是信号塔?那里藏着什么?是最终的答案,还是另一个精心布置的祭坛?
她没有选择的余地。停留在原地,只有被逐渐收紧的搜索网捕获,或者冻毙、饿死在这荒芜的工业废墟中。跟随这缕微光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
她挣扎着爬出涵管,凛冽的寒风让她打了个寒颤,几乎站立不稳。脚踝的肿胀已经蔓延至小腿,皮肤青紫发亮,每一次试图承重都传来钻心的剧痛,让她眼前发黑。她不得不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倚靠在那根随手捡来的、粗糙的铁管上,才能勉强移动。
她再次集中精神,试图与“火种”建立联系,确认方向。这一次,“火种”没有投射地图,但当她面朝西北方向时,掌心的温热感似乎略微增强了一丝,而当她转向其他方向时,温暖感便减弱消失。这微妙的差异,成了她黑暗中唯一的罗盘。
她咬紧牙关,拖着几乎报废的左腿,一步一步,向着工业区的西北角艰难跋涉。脚下的地面布满碎石、废弃的金属零件和凝固的化学废料,崎岖不平。她必须万分小心,避免发出声响,同时还要警惕可能从任何角落出现的搜索人员。
夜色下的废弃工业区,如同一个巨大的钢铁墓场,沉默而狰狞。高耸的、锈迹斑斑的厂房骨架在夜幕下投下鬼魅般的阴影,断裂的管道像巨兽的骸骨,空气中弥漫着死亡和衰败的气息。远处,警笛声和引擎的轰鸣声时远时近,探照灯的光柱不时划破夜空,如同猎食者的眼睛,在搜寻着她的踪迹。
她像一只受伤的野兔,在钢铁丛林的阴影中穿梭,利用每一个废弃的集装箱、每一堆残破的机器作为掩体,缓慢而坚定地向西北方向移动。体力在飞速流逝,寒冷和饥饿如同两条毒蛇,啃噬着她的内脏。意识开始模糊,眼前出现重影,好几次她几乎要晕厥过去,全靠掐大腿的剧痛和脑海中那些牺牲者期盼的眼神强撑下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终于穿过了最密集的厂区,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荒地,杂草丛生,远处,一座高大的、锈红色的钢结构信号塔的轮廓,在稀疏的星光下隐约可见。塔身似乎已经废弃多年,许多钢架已经扭曲变形,攀爬用的铁梯也残缺不全,像一个垂死的巨人,矗立在荒地的中央。
就是那里了!
希望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力量。她加快脚步,几乎是匍匐着,向信号塔的方向靠近。越是接近,她心中的不安却越发强烈。这座塔太显眼了,如果这里有接应或秘密,难道不会更容易被敌人发现吗?
当她终于爬到信号塔基座下时,已是精疲力尽。塔基由混凝土浇筑,布满了裂缝和苔藓。她靠在冰冷的混凝土上,剧烈地喘息着,汗水、血水和泥污混合在一起,顺着脸颊滑落。
接下来呢?“火种”指引她来到这里,然后呢?
她再次尝试沟通“火种”。这一次,“火种”的温热感变得稳定而持续,但并没有进一步的指示。她绕着塔基走了一圈,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入口或标记。塔身内部的维修井入口被厚重的、锈死的铁板封住,无法打开。
难道秘密在塔顶?需要爬上去?以她现在的状态,爬上这摇摇欲坠的高塔,无异于自杀。
绝望再次悄然蔓延。难道这指引只是一个错误?或者是一个更残酷的玩笑?
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,她的目光被塔基侧面一处混凝土裂缝中隐约透出的、极其微弱的反光所吸引。她凑近一看,裂缝深处,似乎卡着一个小巧的、金属质地的物体!
她心中一动,用尽力气,徒手抠挖着裂缝边缘松动的混凝土。手指被划破,鲜血淋漓,但她浑然不觉。终于,她抠出了那个东西——是一个比“火种”小一圈的、扁平的、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金属盒,材质触感与“火种”极其相似!
这是什么?
她尝试打开盒子,但盒子严丝合缝,找不到任何开关或缝隙。她下意识地将手中的“火种”靠近黑盒。
就在两者距离拉近到不足十厘米时,异变突生!
“火种”突然轻微震动,表面的纹路亮起柔和的蓝光!而那个黑色金属盒也同时产生了共鸣,发出低沉的“嘀”声,盒盖中央弹开了一个细小的接口,接口内部闪烁着微弱的红光!
接口的形状……竟然与“火种”底端一个极其隐蔽的凹陷完全吻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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