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老李和捂着手腕哀嚎的阿斌,如同在看两只碍眼的蝼蚁。
市场的骚动引来了更多的人围观,里三层外三层,将这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。
所有人都屏息凝神,看着场中央那个持枪而立、气场冰冷的口罩男子,心中充满了震撼、恐惧与一丝难以言喻的……敬畏。
枪声的余韵似乎还在市场中回荡,压抑的寂静笼罩着这片区域,只有阿斌因手腕剧痛而发出的压抑呻吟声格外刺耳。
围观的人群鸦雀无声,所有人都被王强那精准而狠辣的一枪,以及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杀气所震慑。
“怎么回事?!谁在我的地盘动枪?!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?” 一个带着怒意和倨傲的声音打破了寂静。
人群分开,一个皮肤黝黑、身材微胖、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,带着七八个手持棍棒和土制枪支的护卫,急匆匆地挤了进来。
他便是这个市场的负责人之一,貌廷。
貌廷一双精明的眼睛扫过现场,不等王强回答,周围看热闹的摊主和顾客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:
“是那四个人先找茬!”
“他们非要摘人家的口罩,还先动手!”
“这位兄弟是自卫!”
“没错,我们都看到了!”
貌廷听完群众的叙述,心里大致有了判断,心里却立刻掂量起来,首先想到的是维护市场表面稳定,不要闹出太大乱子影响生意。
他目光最终锁定在王强身上,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,但还算克制:
“这位朋友,我是市场负责人貌廷。在这里动枪,影响总归不好。既然是他们先动的手,”
他指了指老李等人:“你自卫反击,情有可原。你看,人也伤了,教训也给了,给我个面子,把枪收起来,这事就此揭过,如何?”
他试图展现自己作为调解人的“公正”与权威。
王强持枪的手依旧稳定,没有理会貌廷,只是冰冷地看着跪在地上,冷汗直流的老李。
貌廷见王强不答话,感觉自己面子有些挂不住,正想再说什么。
跪在地上的老李却强忍着屈辱和恐惧,猛地抬起头,用只有貌廷能听清的音量,急促地低语道:
“貌廷先生!这个人…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我们龙国通缉的重犯!身份极度危险,涉及国家安全!
只要你协助我们控制住他,或者至少让他摘下口罩确认身份,我们龙国警方必有重谢!资金、关系,都好说!
否则,让他这等凶徒从你这里跑了,你这里恐怕也脱不了干系!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,你这市场还能不能开下去都是问题!”
“重谢”和“脱不了干系”几个字,像钩子一样,精准地挠中了貌廷内心深处的贪欲和对他那点“地盘”权势的担忧。
他迅速权衡:
一个看似普通的口罩男,或许能打,但能跟他这个手握武装、在此地盘踞多年的地头蛇比吗?若能借此搭上龙国警方这条线,拿到实实在在的好处,还能在众人面前彰显自己在此地说一不二的权威,一举两得!并且能让自己以后去龙国旅游更加便捷。
贪念和长期作威作福养成的霸道迅速压过了最初的息事宁人。
貌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那点伪装的“公正”消失殆尽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。
他挺了挺肥硕的肚子,用命令式的口吻对王强说道:
“朋友,我改主意了!” 他手指着老李等人:
“这几位是龙国刑警,执行公务!你现在必须配合,把口罩和眼镜摘下来,让他们确认身份!这是为了市场安全,也是我的命令!”
王强缓缓收回抵在老李头上的枪,但没有收起,而是垂在腿边,手指依旧轻搭在扳机上,仿佛随时会再次举起。
他透过墨镜,平静地注视着貌廷,反问道:
“必须?配合?凭什么?” 他的声音透过口罩,带着冰冷的质感:
“就凭你一句话?这是翡翠市场白纸黑字的明文规矩,还是你貌廷…个人的规矩?”
这话如同一个耳光,扇在了貌廷脸上,尤其是在这么多手下和围观者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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