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甲坊组装培养皿铜套的叮当声还在工坊里回响，李长安已在民生工坊的案前调试新装置。玻璃发酵罐的主体是大容量双层透明璃罐，内层采用与培养皿同源的高透无菌玻璃，外层包裹薄铜套，罐身侧面装有可拆卸的 “无菌取样管”，罐顶设带单向阀的密封盖 —— 他将培养皿的无菌技术与阿拉伯商人提及的 “控温发酵” 原理结合，在铜套夹层中注入温水或冷水调节温度，单向阀可排出发酵产生的气体却隔绝外界杂菌，既能实时观察发酵过程，又能保证发酵环境纯净，填补了传统陶缸发酵 “看不见、难控温、易污染” 的空白。“璃罐要刻三组参数，” 他对工匠们说，“一组标容积大小，一组标适宜发酵温度，一组标取样管规格，铜套外侧刻玄甲坊云纹暗记，既防仿制又方便区分用途，还能让使用者一眼认出正品。”
“大人，长安西市的酒坊掌柜与醋坊掌柜一同求见，酒坊掌柜说酿出的酒常因杂菌污染带酸味，醋坊掌柜说醋的发酵周期忽长忽短，品质不稳定，已有五批酒与三批醋因品质问题滞销。” 王玄策引着两位捧着样品的来访者进来，酒坊掌柜拎着坛发酸的酒，醋坊掌柜拿着罐味道寡淡的醋，“我们愿以《古法酿酒秘谱》与《陈醋酿造要诀》孤本换技术，还说要把各自的发酵经验献上。” 李长安将酒曲与粮食放入发酵罐，注入温水调节夹层温度，盖紧密封盖 —— 三日后打开取样管，取出的酒液清澈无杂味，倒入杯中酒香醇厚：“带他们去看培养皿，这璃罐与无菌控温结合，能酿出醇味，解你们的品质之忧。”
当酒坊掌柜看到发酵罐中酒液的澄清过程可实时观察，醋坊掌柜发现能通过控温稳定醋的发酵周期，当即把《古法酿酒秘谱》《陈醋酿造要诀》与发酵经验一同奉上。“往日十坛酒，三坛因杂菌污染报废，现在有这宝贝，好酒率能提至九成九！” 酒坊掌柜捧着酒液感叹，醋坊掌柜也激动道：“往日十罐醋，四罐因周期不稳味道偏差，现在有这器械，醋的品质合格率能提至九成五！” 京兆府尹闻讯后，带着府库的百斤精铜与粮食原料前来，恳请在全国酒坊、醋坊、酱园配备，愿以府库三成的民生手工业原料作为交换。
李长安笑着应允，却提出条件：“需统一发酵罐规格 —— 玄甲坊出标准无菌等级、控温精度与容积模板，保证各地用的发酵罐密封后杂菌侵入率低于百分之一，温度波动不超一度，避免因器械偏差影响发酵品质。” 府尹满口答应，他未曾留意，铜套夹层的水流通道中，藏着用粟特文刻的控温参数，且单向阀的阀芯纹路与云纹暗记咬合，外人即便仿制，也难做出控温精准、密封无菌的发酵罐。
消息传回长安，五姓七望的手段转向了民生手工业领域。他们买通工匠在璃罐内层玻璃中留下细微气泡，导致杂菌易附着滋生，还故意将单向阀的阀芯调松，让外界空气渗入。李长安得知后，索性在玄甲坊设立 “发酵罐试炼场”，每只发酵罐都要经过 “无菌发酵测试”—— 装入酒曲粮食密封发酵七日，检测酒液无杂味、发酵进度稳定者才准入用。“凡用玄甲坊发酵罐的作坊，可获赠专用无菌清洗刷与控温手册，” 这招让天下酒坊、醋坊只认带云纹的发酵罐。
解决了质量问题，李长安将发酵罐技术推向更多领域。他发现江南的酱园想稳定酱油的发酵品质，于是设计出 “大容量酱品发酵罐”—— 增大罐身容积，优化取样管位置，适配酱类长期发酵；又为西域的果干作坊设计了 “果酒发酵罐”，用于酿造西域特色果酒。江南酱园试用后，酱油的咸鲜度偏差率下降八成，西域果干作坊也反馈果酒的果香保留率提高三成，江南酱商联盟与西域都护府分别以五十坛特级酱油、三十匹西域绸缎交换技术，还愿传授酱品发酵法与果酒酿造技巧。
波斯商人见到发酵罐能提升酒、醋、酱的品质，当即提出用三船乳香、两船玛瑙与一船西域葡萄交换，愿以波斯波利斯的皇家酒坊作为添头。李长安趁机要求：“需派工匠传授‘分层发酵术’—— 将发酵罐分为上下两层，上层发酵原料，下层收集汁液，提升酿酒、制醋效率。” 商人欣然应允，带来的分层技术经改良后，与发酵罐搭配的 “分层发酵法”，成了大唐民生手工业的标准流程。
这年中秋，长安的 “民生手工业展” 上，发酵罐的衍生产品成了焦点。“家用小型发酵罐” 体积小巧，适配百姓自制米酒、果醋；“恒温发酵罐” 加装自动控温装置，无需人工调节夹层水温；最受工匠欢迎的是 “发酵监测套装”，内置温度记录仪与取样工具，搭配发酵罐使用，能精准记录发酵全过程。
五姓七望见状，竟散布谣言称 “玻璃发酵罐酿出的酒醋含‘璃气’，长期食用会损伤脾胃”。李长安索性在西市举办 “发酵品品鉴展”，现场用发酵罐酿造的酒、醋与传统陶缸产品对比，邀请百姓品尝 —— 众人反馈玻璃罐酿出的酒更醇、醋更鲜，谣言不攻自破。他趁机宣布：“凡用玄甲坊发酵罐者，可加入‘民生工坊联盟’，共享发酵经验、原料资源，还能优先采购玄甲坊的配套工具。”
入冬后，第一批装有发酵罐的货队前往岭南。当地因气候湿热，酒醋易变质，货队带去的发酵罐让岭南酒坊的好酒率从六成提升至九成五，岭南节度使当即以五十船香料、三十船蔗糖作为回购，还愿开放当地的荔枝产地，为大唐果酒作坊提供原料。李长安站在玄甲坊的工坊前，看着工匠们组装发酵罐的单向阀，忽然想起罗马商人提及的 “玻璃蒸馏器”—— 若将发酵罐的无菌技术与蒸馏工艺结合，或许能提纯酒、醋，制作更高品质的蒸馏酒与浓醋，进一步拓展民生手工业的价值。
而在长安的夜色中，崔氏府邸的密室里，几位老臣正对着漏气的仿造发酵罐叹气。他们能仿出璃罐外形，却做不好控温夹层与密封单向阀，造出的仪器要么杂菌滋生，要么发酵失败，根本无法使用。玄甲坊的灯火下，李长安正绘制着玻璃蒸馏器的图纸，他知道，真正能推动民生手工业发展的，从来不是发酵罐的精致，而是那些藏在器械里的严谨，与对提升百姓生活品质的追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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