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父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火大，“什么事？你还问什么事？我让你立刻停止调查宋舒月车祸的事情，离她远点。”
贺母替贺父顺着背，示意他消消气。
她附和道：“司衍啊，听你爸的，妈知道你可能对那姑娘有好感，但这次事情不简单，她出事，肯定得罪什么人，咱们贺家树大招风，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，你的婚事，爸妈以后会给你安排更好的……”
“外人？”贺司衍打断她，眼神锐利地扫过父母，“她不是外人，而且我说过我的事，不用你们安排，你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。”
“你！”贺父用力一拍茶几，“反了你了，贺司衍，我告诉你，从今天起，不许你再查这件事，听到没有。”
“不可能，我爱她，让她受到伤害昏迷不醒，是我保护得不对，是我的错，我必须要让幕后黑手为他做的事后悔，受到代价。”贺司衍态度强硬，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。
贺母一愣，万万没想到他已经对宋家姑娘爱得入骨。
“如果你们喊我回来特意说这事，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可谈的，我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贺司衍说完，转身就要离开。
贺父被他强硬的态度气得胸口起伏，猛地站起来，指着他吼道：“你知道你在跟谁作对吗？幕后黑手不是你能惹得起的，再查下去，别说你，整个贺家都可能被拖下水。”
这句话，如同鞭炮一样，炸响在贺司衍耳边。
他面如死灰的脸色泛起丝丝希望，回头锁定贺父，“你知道是谁。”
不是疑问，是近乎肯定的质问。
闻言，贺父眼神闪烁不定，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失言，连忙否认，“我不知道，我只是猜测，能下这种狠手的，肯定不是一般人，我是为你，为这个家好。”
贺司衍没指望过会从贺父口中得到答案，目光早已转向旁边脸色微微发白，下意识避开他投来询问视线的贺母。
“妈。”
这是他搬出去后，第一次叫她妈。
听到久违的称呼，贺母并没有感到开心。
再次喊“妈”，不是因为她自己，而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。
贺司衍难得温柔的唤贺母，“您呢？您也知道些什么，对吗？”
贺司衍被他问得心里发毛，强颜欢笑道：“司衍，你说什么呢，妈怎么会知道……妈只是担心你。”
“担心我？”
贺司衍忽然低低地笑出声，那笑声在空旷华丽的大厅里回荡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意味。
“担心我被连累？还是担心你们隐瞒的事情被我发现？”
他的目光扫过茶几果盘里那把锋利的水果刀。
下一秒，在贺父和贺母惊骇的目光中，贺司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，一把抓起水果刀。
他没有指向父母，恰恰相反，毫不犹豫地将刀刃，紧紧抵在自己脖颈侧边的大动脉上。
司衍，你干什么，快放下。”贺母被贺司衍过激的行为吓得尖叫起来。
助理看傻眼了，他现在的站位是在贺司衍身后，如果他想，可以轻而易举地夺下贺司衍手上威胁的刀。
可，若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，贺司衍绝不会这么做。
正是因为足够了解老板，所以助理对贺父投来的眼色视若无睹。
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格格不入，助理走到贺司衍面前，将贺父希望他能从后方出其不意夺过水果刀的意图，彻彻底底扼杀在摇篮。
“混账，你把刀放下。”贺父又惊又怒，下意识想上前，却又不敢，生怕刺激到他。
贺司衍仿佛感觉不到刀刃的危险，甚至微微歪头，让刀刃贴得自己的脖颈更紧一些，白皙的皮肤上顿时被压出一道红痕。
他脸上洋溢着近乎疯狂偏执的笑容，紧盯着贺父贺母。
“告诉我，幕后黑手，是谁。”
“老板，使不得啊老板。”
就在这紧绷的时刻，贺父身边一道略显夸张，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。
只见从进门开始，始终像背景板一样站在客厅的助理，双手夸张地在胸前挥舞，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。
“贺董，夫人，你们快劝劝老板啊。”助理转头对着两人，语气焦急万分，一副天要塌的模样。
“其实，老板除了照顾宋小姐，这几天的精力差不多全花在为公司竞标的事上，他是因为不眠不休，在心力交瘁和精神压力太大的催残下，才一时糊涂，钻牛角尖啊。”
我的老天爷啊，演戏可真难。
不过要演就演全套，老板您可千万稳住啊。
助理扭头望向贺司衍，佯痛苦道：“老板，您冷静点，有话好好说，先把刀放下，好不好？有什么事，咱们坐下来，跟贺董和夫人慢慢商量，宋小姐吉人天相，一定会没事的，您要是伤了自己，宋小姐知道了该多难过啊，公司竞标的事情还需要您啊。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瞟着贺司衍持刀的手，生怕老板一个“入戏太深”手抖。
贺母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，虽然贺司衍不是自己亲生的，但她和贺父早就聊开。
毕竟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，再怎么狠心，也有了感情。
她生怕贺司衍有个万一，跟着助理的话连连点头，“对对对，司衍，快放下刀，妈求你了，什么都好说。”
贺父看着儿子决绝的眼神，又看旁边演技浮夸，但显然也吓得不轻的助理，胸口堵着一口气。
他清楚贺司衍性格偏执，全部然没想到会疯狂到这种地步。
他更清楚，贺司衍此刻绝对不是开玩笑。
“不说？”他轻轻笑了笑，眸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毁灭欲，手上的力道稍稍加重几分。
“我就杀死你们唯一的儿子，反正你们也不喜欢我，从小到大都觉得我碍眼，既然如此，我就成全你们。”
他在用最极端、最病态的方式，逼迫他们做出选择。
助理在旁边听得冷汗直流，差点真的哭出来。
老板！祖宗！台词要不要这么狠。
救护车是不是得先叫上？
尽管如此，助理还得硬着头皮继续劝解“老板，别，千万别！贺董，夫人，你们倒是说句话啊，老板他真的会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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