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言的身体在顶尖医疗团队的照料和沈屿寸步不离的守候下,恢复得很快。伤口逐渐愈合,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血色。但随之而来的,是病人常有的、娇气又让人无可奈何的“小毛病”——挑食。
医院的营养餐做得再精致均衡,也抵不过苏言日渐消退的食欲。他看着护士端来的寡淡鸡汤、蒸蛋和蔬菜泥,只是轻轻蹙着眉,用那双恢复了清澈的琉璃色眼睛,无声地表达着抗拒。他用没受伤的右手,在沈屿递过来的平板电脑上写字:
“不想吃这个。”
沈屿耐着性子,哄他:“医生说了,这个有营养,对你恢复好。”
苏言摇摇头,眼神里带着点委屈,又写:“没味道。想吃……有味道的。”
沈屿立刻让阿浅去买了城里几家最有名的私房菜和粥铺的招牌餐点,从精致的广式炖品到浓油赤酱的本帮菜,摆满了病房的茶几。可苏言只是瞥了一眼,依旧兴致缺缺,甚至闻到油腻的气味时,还会微微皱起鼻子,露出不适的表情。
沈屿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勉强咽下些白粥,心里又急又无奈。这小哑巴平时乖巧得让人心疼,怎么生病了反倒难伺候起来了?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底的烦躁,尽量让声音保持温和:“那你想吃什么?告诉我,我去买。”
苏言抬起眼,怯生生地看了沈屿一眼,然后低下头,手指在平板屏幕上缓慢地划动,像是在斟酌,又像是在回忆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抬起屏幕,上面写着几个字,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期盼:
“我想吃……妈妈包的小馄饨。”
沈屿看着那行字,愣住了。
妈妈包的小馄饨。
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,像一把生锈的钥匙,猝不及防地打开了苏言心底那扇尘封的、关于“家”和“温暖”的记忆之门。那是在他失去声音、失去母亲庇护之前,短暂童年里为数不多的、带着温度和光亮的碎片。
沈屿的心,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,泛起细密而酸楚的疼。他这才意识到,苏言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山珍海味,他只是在病中变得格外脆弱的时候,本能地追寻着记忆深处最原始、最安心的慰藉。那是任何昂贵食物都无法替代的、带着母爱温度的味道。
可这个要求,却让沈屿真正感到了“头大”。他上哪儿去给苏言弄他“妈妈包的小馄饨”?他的母亲,早已在多年前那场火灾中离世了。
“这个……”沈屿难得地语塞,他看着苏言那双充满期盼又因为他的迟疑而渐渐黯淡下去的眼睛,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他怎么能告诉这个刚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小可怜,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味道,这个世界已经再也找不到了?
沈屿沉默了片刻,然后拿起平板,斟酌着打字:“你妈妈包的馄饨,有什么特别的吗?比如,馅料,汤底?” 他想,或许可以尝试复刻一下。
苏言看到这个问题,眼睛微微亮了一下,努力回忆着,手指有些急切地划动:“猪肉馅,要加一点点荠菜,很鲜。汤是清汤,但放了小虾皮和紫菜,很香。馄饨皮要薄,像纱一样……”
他描述得并不算非常具体,甚至有些模糊,但那神情间的怀念和向往,却无比清晰。沈屿认真地看着,将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。猪肉荠菜馅,清汤虾皮紫菜,薄皮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沈屿放下平板,对着苏言,用一种近乎承诺的语气说,“你好好休息,我……去想想办法。”
说完,他起身走出了病房。
病房外,阿浅正尽职地守着。看到沈屿出来,脸上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、混合着为难和决心的复杂表情,连忙上前:“沈总,有什么吩咐?”
沈屿揉了揉眉心,言简意赅:“苏言想吃小馄饨。猪肉荠菜馅,汤底要清,放虾皮和紫菜,皮要薄。”
阿浅愣了一下,下意识道:“这个简单,我马上让金陵酒店的主厨……”
“不,”沈屿打断他,目光深沉,“不是酒店的味道。是……他记忆中,他母亲做的那种味道。”
阿浅瞬间明白了其中的难度。记忆中的味道,尤其是逝去亲人留下的味道,哪里是轻易能复刻出来的?这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但他看着沈屿眼中不容置疑的神色,只能硬着头皮应下:“是,我立刻去想办法,找最好的面点师傅……”
“不用了。”沈屿再次开口,语气平静,却石破天惊,“我自己做。”
阿浅彻底惊呆了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:“沈……沈总?您……您自己做?”那个在谈判桌上挥斥方遒、在商界翻云覆雨的沈屿,要下厨……包小馄饨?!
“嗯。”沈屿面无表情地点头,仿佛在决定一个价值百亿的并购案,“把需要的食材和工具,送到公寓厨房。要最新鲜的。另外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找个可靠的、擅长做家常馄饨的面点师傅,在旁边指导。”
他沈屿从不打无准备之仗,即使是下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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