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言开始了他漫长的守候。他每天用温热的毛巾,极其轻柔地给沈屿擦拭脸和手,动作小心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。他趴在床边,不停地跟沈屿说话,声音轻柔而固执:
“沈屿,今天天气很好,阳光照进来了,你感觉到了吗?”
“我们学校的花好像要开了,你答应过要陪我去看的,不能食言。”
“赵磊和周明轩问我你怎么没去接我,我说你出差了……你快点醒来,不然要穿帮了。”
“逸辰溪和贺屿森也来看过你了,贺屿森那家伙居然眼睛红了,你说好笑不好笑?”
“沈屿,我有点想你了……你抱抱我,好不好?”
他说着生活中的琐事,说着他们的回忆,说着对他的思念。有时说着说着,声音就哽咽了,但他从不让自己哭出来。他相信沈屿能听到,他相信他的呼唤能把他从沉睡中拉回来。
公司的事情由沈明轩暂时坐镇,阿浅和阿深处理日常运营。逸辰溪、贺屿森、祁岁安、温静书等朋友都陆续来探望过,带来关心和鼓励。但大多数时候,病房里只有苏言和沉睡的沈屿。
苏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,眼圈总是红红的,但他眼神里的光却从未熄灭。那个曾经需要被沈屿小心翼翼呵护在羽翼下的少年,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。他学会了处理探视,应对医生的询问,安抚沈母的情绪,把所有脆弱和恐惧都藏在了那副看似单薄却异常坚韧的躯壳之下。
他知道,现在,换他来守护沈屿了。
夜晚,苏言就睡在病房旁的陪护床上。他总会紧紧握着沈屿的手,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力量和生命力传递给他。
“沈屿,”在寂静的深夜里,苏言对着沉睡的人,许下最郑重的承诺,“无论多久,我都会等你。所以,你一定要醒过来。我等你……带我回家。”
月光透过窗纱,静静洒在病床上,笼罩着沉睡的巨人和他忠诚的守望者。希望如同暗夜中的微光,虽然微弱,却执着地亮着,等待破晓的那一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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