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漪抬头微笑:“陛下费心了。说起来,臣妾近日研读南疆医书,发现几味当地草药对安神定惊有奇效,已命人小心试验,若确实安全有效,或可纳入太医院药材名录。”
萧珩赞赏地点头:“清漪博学,总是能为朕分忧。”
这是沈清漪精心经营的形象——不仅是他的皇后,更是能与他并肩而立的知己。她深知萧珩作为帝王的孤独,也明白他对真诚的渴望,尽管在这深宫中,真诚本身就是最奢侈的伪装。
孕满九月后,沈清漪的活动范围进一步缩小,大多时间只在坤宁宫内走动。萧珩体贴地命人将御花园中她最喜爱的菊花移植到坤宁宫庭院,供她赏玩。
这日午后,沈清漪正在院中赏菊,忽听得宫门外一阵喧哗。不一会儿,云袖匆匆来报:“娘娘,丽修容和敬昭容在宫门外求见,说是特地来向娘娘请安。”
沈清漪唇角微勾。这两人同时到来,绝非巧合。她抚了抚硕大的孕肚,轻声道:“请她们到前殿等候,本宫稍后便到。”
沈清漪故意让她们等了半炷香时间,才在宫娥的搀扶下缓步走入前殿。丽修容和敬昭容立即起身行礼,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落在皇后隆起的腹部上。
“两位妹妹不必多礼。”沈清漪在上首坐下,姿态优雅,“难得你们一起来看望本宫。”
丽修容抢先道:“听闻娘娘孕满九月,臣妾特来祝贺。近日宫中流传一些不着调的闲话,臣妾唯恐扰了娘娘清静,故来禀报。”
沈清漪心中冷笑,面上却平和:“哦?什么闲话?”
敬昭接口道:“也不知是哪个嚼舌根的,竟说娘娘与南疆有甚关联,简直荒谬至极!臣妾已命人严查谣言来源,定要给娘娘一个交代。”
这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,无非是想试探她对谣言的态度,同时撇清自己与谣言的关系。沈清漪端起茶杯,轻轻吹散茶沫,却不饮用——孕期最后阶段,她对外来的饮食格外谨慎。
“谣言止于智者。”她放下茶杯,目光扫过二人,“本宫相信清者自清,况且陛下早已明察秋毫,不必为此等小事劳神。”
丽修容干笑一声:“娘娘胸襟开阔,臣妾佩服。只是这宫中人多口杂,难免有些不明真相的会以讹传讹。”
“既然如此,”沈清漪微微一笑,“就请丽修容协助敬昭容,将那些‘以讹传讹’的人都找出来,按宫规处置便是。本宫予你们这个权限,想必不会让本宫失望。”
二人顿时语塞。这等于将查办谣言的烫手山芋直接塞到她们手中,办得严了会得罪背后散播谣言的真凶,办得松了又会被指责办事不力,更何况,她们自己在这里面也没少推波助澜。
沈清漪欣赏着她们尴尬的表情,补充道:“陛下日前还说起,后宫如今太平和谐,皆是诸位妹妹恪守本分之功。待本宫产后,定会向陛下为诸位请功。”
恩威并施,让丽修容和敬昭容无从发作,只得讪讪领命告退。
她们离去后,沈清漪立即唤来暗卫:“盯紧她们接下来的行动,特别是与宫外人联络的渠道。所有证据保留完整,待本宫产后一并清算。”
随着预产期临近,坤宁宫的防卫愈发严密。萧珩增派了一队忠诚可靠的侍卫,所有进出坤宁宫的人员物品均需经过严格检查。沈清漪自己也格外小心,饮食起居一律由云袖、云芷等心腹宫女亲自伺候,绝不假手他人。
太后也频频派人送来补品和关怀,明确表示对嫡孙的期待和对皇后的支持。有了太后的表态,后宫中的暗流虽然仍在涌动,但明面上无人敢在皇后孕期的最后阶段轻举妄动。
十月怀胎,一朝分娩。随着预产期只剩半月,沈清漪抚摸着腹中活跃的胎儿,眼中闪烁着母性的柔光与统治者的锐利。
“一切都准备好了吗?”她轻声问云袖。
“回娘娘,产房、产婆、乳母均已安排妥当,全是精挑细选、背景清白的可靠之人。太医正随时待命。”云袖低声回应。
沈清漪点头,目光望向窗外渐黄的银杏叶。
这孩子出生之时,便是她彻底整顿后宫之始。那些暗地里的小动作,那些包藏祸心的试探,她都一一记着,只待产后一并料理。
如今她不再是刚入宫时那个需要靠皇帝怜惜才能存活的沈清漪,而是真正掌握了自己命运的大周皇后。
腹中胎儿又是一阵活跃的踢动,仿佛在回应母亲的决心。沈清漪轻轻抚摸着,唇角扬起一抹清冷而坚定的微笑。
风雨欲来,而她已备好伞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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