丽修容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涕泪横流:“皇后娘娘饶命!臣妾不敢!臣妾只是一时糊涂,是那贱婢自作主张,与臣妾无关啊娘娘!”
她哭得梨花带雨,试图用往日的娇媚博取同情,若是萧珩在此,或许会心软一二,可惜她面对的是铁了心要清算的沈清漪。
“无关?”沈清漪冷笑,“若非你平日纵容,甚至暗中示意,她一个宫女,岂有如此胆量?冲撞中宫,意图危害皇嗣,罪无可恕!
念在你侍奉皇上日久,褫夺‘丽’字封号,贬为宝林,迁入冷宫旁的静思苑,没有本宫与皇上旨意,永不得出!”
“不——!”苏宝林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,几乎要扑上来,却被太监死死按住。她不敢相信,自己竟从高高在上的修容,一瞬间跌落尘埃,甚至被打入那形同冷宫的地方。
沈清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挣扎哭喊被拖走,眼中没有丝毫波澜。她清理门户,从不手软。
短短半个时辰,昔日还算得势的惠妃、敬昭容、丽修容三人,便以雷霆万钧之势被连根拔起,降位的降位,贬斥的贬斥。殿内剩余的低位妃嫔早已吓得噤若寒蝉,个个低垂着头,连大气都不敢喘,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。
沈清漪缓缓起身,目光扫过众人,声音恢复了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本宫执掌凤印,统御六宫,眼里容不得沙子。以往之事,既已惩处,便到此为止。望诸位妹妹日后安分守己,恪守宫规,尽心侍奉皇上,抚育皇嗣。若再有谁心存妄念,兴风作浪,便休怪本宫不讲情面。”
“臣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!”众妃慌忙起身,齐声应道,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。
“都退下吧。”沈清漪挥了挥手,重新坐回凤座,端起那杯微凉的红枣茶,轻轻呷了一口。
妃嫔们如蒙大赦,纷纷行礼,脚步匆匆却又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地退出了坤宁宫。直到走出宫门,被外面微凉的秋风一吹,许多人才惊觉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湿。
坤宁宫内,重归寂静。
云袖上前,低声禀报:“娘娘,都已处置妥当了。惠昭仪、敬婕妤处已派人看守,苏宝林也已押送至静思苑。”
沈清漪点了点头,放下茶盏,指尖轻轻揉着眉心。连续的发难与裁决,虽看似轻松,实则也耗费心神。
“前朝那边,皇上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。”白芷在一旁轻声道。
“嗯。”沈清漪应了一声,并不意外。她在行动前,早已与萧珩通过气。萧珩对这几人及其家族近来的小动作亦有所察觉,尤其是涉及东宫和前朝勾结之事,更是触犯了他的逆鳞。他乐得借沈清漪之手,整顿后宫,敲打前朝。
果然,不到一炷香的功夫,萧珩身边的掌事太监便来传口谕,皇上赞皇后处置得当,肃清宫闱,并额外赏赐了坤宁宫一批绸缎珍玩,以示支持。
沈清漪谢恩后,看着那琳琅满目的赏赐,脸上并无太多喜色。她走到窗边,望着庭院中开始凋零的草木。
后宫的这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了,林、赵、苏三家在前朝的势力必然受到打压,至少短期内不敢再轻举妄动。她借此事,彻底树立了中宫不容挑衅的绝对权威。
然而,权力的博弈永无止境。打掉了这几个明面上的,那些隐藏在更深处的,或者暂时按兵不动的,未必就没有下一次。
她抬手,轻轻抚过小腹,那里曾孕育了大齐的储君。为了宸儿,这座吃人的宫廷,她必须牢牢掌控在手中。
“娘娘,太子殿下醒了,乳母正抱过来呢。”云苓轻声禀报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沈清漪转过身,脸上重新浮现出属于母亲的柔和光芒。她接过襁褓中咿呀作语的儿子,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和纯粹的依赖,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。
如今后宫高位嫔妃几乎不剩,也该提拔些新人上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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