朗姆的手指颤抖着按下开机键，屏幕亮起，显示着搜索信号的图标——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，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他的神经。
朗姆的卫星电话终于搜索到了微弱的信号。他眼中闪过一丝狂喜，迫不及待地按下那个铭记于心的号码。
“嘟……嘟……”
忙音，长久的忙音。
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。
不可能！这个频道是绝对安全的，是他最后的底牌——
他不死心，又尝试了另一个备用号码。
这一次，电话那一头终于被接通了。
“喂？”对面传来一个低沉、略带口音的男声，是他安排在瑞士的负责人。
“是我！”朗姆压低了声音，语速极快，“启动备用计划，立刻！我需要在三小时内离开东京，动用一切资源！”
对面沉默了片刻，然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，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和……怜悯？
“抱歉，朗姆先生，备用计划……已经无法启动了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朗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“你什么意思？！”
“就在三小时前，我们所有的海外账户都遭到了不明势力的冻结和清洗。我们在中东、南美、欧洲的几个安全屋也同时被摧毁或暴露。负责人们……要么失联，要么……”对方顿了顿，“……要么发出了终止合作的声明，我们……我们已经被抛弃了，朗姆先生……或者说，您被抛弃了。”
电话那头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锤子，狠狠砸在朗姆的心脏上——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了。
“是谁……是谁干的？！”他嘶哑地问，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。
“不清楚，但手法……非常专业，而且对我们极其了解，像是……像是内部清理。”
内部清理……
巴罗洛，一定是巴罗洛！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，看似与世无争，实则野心勃勃的家伙！
只有他，才有能力如此迅速、如此彻底地瓦解他经营多年的海外势力！
他早就知道了！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利用FBI的陷阱，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，就等着自己一脚踏进来！
巨大的恐惧和愤怒攫住了朗姆——他对着电话咆哮：“不可能！我还有价值，我知道组织的太多秘密！Boss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！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：“朗姆先生，时代变了。”
“时代变了……”
荒谬！可笑！
他还想说什么，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忙音——对方挂断了。
朗姆呆呆地握着卫星电话，屏幕的光芒映照着他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脸。
最后的希望，熄灭了。
他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提线的木偶，瘫坐在冰冷的集装箱壁上，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无法言喻的绝望。
*
与此同时，仓库区的制高点上，赤井秀一透过狙击镜，冷静地扫视着下方如同迷宫般的集装箱堆场。
“目标丢失——最后出现在C区7号集装箱附近。”他的通讯器里传来卡梅隆的声音，带着一丝焦虑，“朱蒂小组遭遇不明气体袭击，暂时失去战斗力——对方是有备而来的。”
“收到，继续封锁外围，防止目标从海上逃脱。”赤井秀一的声音平稳，听不出情绪。
他的狙击镜十字线，缓缓掠过朗姆可能藏身的区域。
这个组织的核心高层，掌握着无数机密。活捉他，其价值不低于逮捕一个田纳西……这或许将是这次混乱行动中，唯一的，也是最大的收获。
*
朗姆被找到了。
几辆伤痕累累的黑色轿车，如同困兽，在集装箱迷宫中做最后的挣扎。
子弹撞击金属的爆鸣声不绝于耳。
车内，朗姆的呼吸粗重，他透过车窗，清晰地看到追击者的火力模式——毫不留情。
他，组织的二把手，情报网络的掌控者，乌丸莲耶最忠诚的仆人，竟然成了弃子！
卡梅隆同他交谈：“朗姆，你已经被包围了，放下武器，跟我们合作，是你现在唯一的生路。”
“生路？”朗姆嗤笑一声，笑声干涩而悲凉，“跟你们合作？然后呢？在某个秘密监狱里度过余生？还是作为污点证人，在法庭上被组织的人像碾死一只虫子一样解决掉？”
“我们可以为你提供最高级别的证人保护计划。”卡梅隆冷静地说，“你掌握的情报，足以让我们对组织造成沉重打击。这是你赎罪的机会，也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机会。”
“赎罪？”朗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“我有什么罪？弱肉强食，成王败寇！组织的规则就是如此！我只是输了，仅此而已！”
他剧烈地咳嗽起来，牵动了手臂的伤口，鲜血流得更急了。
他突然看向卡梅隆，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一种濒临疯狂的算计。
“合作……不是不可以。”朗姆忽然话锋一转，语气变得诡异，“但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说。”
“帮我杀了田纳西！还有巴罗洛！”朗姆的眼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，“只要你们答应帮我杀了他们，我就把我所知的一切，关于组织、关于Boss、关于所有代号成员的情报，全部交给你们！”
卡梅隆沉默地看着他，没有立刻回答。他能感受到朗姆话语中那刻骨的恨意，但也清楚地知道，这更像是一个绝望者最后的疯狂和拖人下水的企图。
“FBI不是你的杀人工具，朗姆。”卡梅隆最终缓缓开口，“我们的目标是摧毁组织，而不是成为你个人复仇的棋子——你的情报，我们会用正义的方式去获取和使用。”
“正义？哈哈哈！”朗姆狂笑起来，笑声在集装箱内回荡，显得格外刺耳，“狗屁的正义！这个世界只有利益和力量，你们FBI难道就干净吗？你们私下里干的肮脏事还少吗？！别在我面前装清高！”
他的情绪彻底失控了，多年的权谋、隐忍、以及在组织内部积累的暴戾，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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