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只见秦王朱樉、晋王朱棡、周王朱橚三人,低眉顺眼、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。
显然已经从李福来那里知道了大概情况,一个个心里七上八下。
进殿后,三人看都不敢看跪在地上的大哥朱标,齐刷刷地跪倒在地,行礼道:
“儿臣参见父皇、母后!”
朱元璋冷冷地扫了三个儿子一眼,没让他们起来,也没说话,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跪在地上的朱标,更是头皮发麻,尤其是看向老三朱棡的眼神,充满了“自求多福”的意味。
沉默了片刻,朱元璋的目光落在了朱橚身上,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,开口道:“老五,你先起来,到一边站着去。”
“啊?哦…是,父皇。” 朱橚愣了一下,虽然不明所以,还是乖乖地站起身,退到了一旁,垂手侍立,心里暗暗松了口气。
跪在地上的秦王朱樉一听这话,心里有点不平衡了,偷偷抬起头,壮着胆子,瓮声瓮气地问道:
“父…父皇…为啥光让五弟起来啊?”
朱元璋闻言,瞪了朱樉一眼,没好气地哼道:“为啥?就因为你五弟年纪最小,身子骨弱,而且刚才…”
顿了顿,意有所指地加重了语气,“就他没跑!还知道乖乖留下来救火、安抚宫人!不像你们几个,跑得比兔子还快!”
朱樉和朱棡被父皇一句话戳中要害,顿时臊得满脸通红,低下头不敢再吱声了。
朱樉心里哀嚎:“俺那不是看大哥跑才跟着跑的嘛…” 这话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。
朱元璋不再理会他们,重新将冰冷的目光投向跪在地上、冷汗直流的太子朱标,如同盯着猎物的猛虎,缓缓开口:
“现在,你的好弟弟们都来了。朱标,你给咱抬起头,当着朕和你母后,还有你这些兄弟的面,再说一遍——”
“东宫的防卫,你当初,到底是交给谁负责的?!”
压力,瞬间全部给到了太子朱标身上。坤宁宫的这场家庭审判,进入了最紧张的时刻。
朱元璋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鞭子,抽在太子朱标身上,殿内空气凝固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朱标跪在地上,额头冷汗涔涔,嘴唇哆嗦着,眼看就要在巨大的压力下,再次“指认”出一个倒霉的弟弟来顶缸。
然而,就在朱标张口的瞬间——
“行了!” 朱元璋却一摆手,极其不耐烦地打断了他,
“够了!朕不想听你在这儿东拉西扯,攀咬兄弟!翻来覆去,没一句实话!听得朕心烦!”
霍然起身,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三个儿子,又瞥了一眼站在旁边惴惴不安的周王朱橚:
“老大身为太子,监国期间,东宫防卫出现如此纰漏,致使皇孙失踪,罪责难逃!
老二、老三,身为弟弟,见东宫火起,不思全力扑救、擒拿奸佞,反而随太子仓皇奔逃,毫无担当,形同从犯!”
他每说一句,被点名的三人身体就抖一下。
“朕也懒得再跟你们废话!” 朱元璋大手一挥,做出了最终裁决,“来人!”
殿外候着的侍卫统领应声而入:“末将在!”
“将太子、秦王、晋王,拖到殿外!每人重责十军棍!给朕狠狠地打!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!”
“父皇!”
朱标眼珠子一转,喊道:“父皇,千错万错,都是儿臣的错,是儿臣调度不力,不关二弟三弟的事啊!要罚就罚我一人吧!”
“好,那秦王,晋王的军棍免了!”
朱元璋猝不及防的一句话,让准备开口的朱樉,朱棡闭了嘴巴!
朱标愣在了原地,任由侍卫把自己架出去也毫无反应。
朱樉、朱棡、朱橚吓了一跳,看着大哥呆愣的神情,心中不忍,下意识地就想开口求情:“父…父皇息怒!兄长或许…”
“闭嘴!” 朱元璋猛地转头,目光如电射向三人,厉声喝道:“这里没你们的事!你若再敢多嘴求情,便与他同罪,一样十军棍!绝不姑息!”
被父皇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一哆嗦,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,小脸煞白,再不敢多言半句。
“拖出去!行刑!” 朱元璋毫不心软,再次下令。
片刻之后——
“啊——!”
“哎呦!父皇饶命啊!”
“轻点…啊!”
殿外空旷的广场上,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军棍着肉声,以及太子殿下此起彼伏、凄厉无比的惨叫声,在寂静的皇宫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。
光是听声音,就能想象到那军棍落在身上是何等的疼痛难忍。
殿内,马皇后听得心惊肉跳,双手紧紧攥着帕子,眼中满是心疼,但却强忍着没有出声阻止。
她知道,丈夫这次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,而且儿子这次犯的错也确实太大,不施以严惩,难以服众,更难以让他们记住教训。
朱元璋面沉似水,听着外面的惨叫,眼神没有丝毫波动。
这时,站在马皇后身后的朱晴,眼珠转了转,忽然凑近朱元璋身边,压低声音,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,轻声说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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