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焰“嗯”了一声,靠在桶壁上,闭上眼,脑海里却又闪过霁渊阁里沧溟滚烫的拥吻,和星瑶此刻温柔的背影,心里的乱麻又缠紧了几分。
……
霁渊阁里,沧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。
他沉在净池里,寒水顺着衣料浸进来,可唇上那道浅浅的齿痕,却像颗燃着的火星,窜进心口。
不知是酒气未散,还是心底藏了多年的火,在此刻烧破了堤,净池的寒气都压不住浑身的燥热。
他望着水面晃荡的影子,想到那年曲水城,赤霄误饮了销魂酒,浑身烫得像团火,他用灵力强行替她醒酒……
“那时……你该多难受。”沧溟抬手按在胸口那道“霄”字灵纹上,眼泪漫上眼眶,心痛如绞。
当年他只因“双生子”的枷锁,面对她眼里滚烫的情意,只一句冰冷的“不可以”,便生生断了她所有念想。如今想来,她那时刚被业火缠身,又遭他这般拒斥,该是抱着怎样的绝望?
恍惚间,池面的雾气忽然慢慢凝出个纤细的轮廓。沧溟猛地抬眼,只见赤霄穿着当年曲水时那件月白薄纱,裙摆沾着细碎的水光,从池水中缓缓走来。
“霄……”他的声音发颤,伸手想去碰,指尖却在离她肩头一寸处顿住。
赤霄却径直走到他面前,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脖颈,像从前那样,把脸埋在他肩头,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垂,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酒气:“溟。”
她抬头时,眼里盛着泪,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肩头,那里留着她当年咬下的疤,如今已化作一团焰火灵纹。
“你该把我忘掉。”她的指尖顺着灵纹慢慢划,语气轻得像雾,风一吹就散。
沧溟猛地抓住她的手,连自己都没察觉力道有多狠:“不,我忘不掉。”
“你会走火入魔的。”赤霄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,烫得他心口一缩,“我是幻象,是你心里的执念生出来的。你留着我,又能怎样?赤霄早就不在了,现在的是赤焰。”
“可我不想忘记!”沧溟的声音里掺了哀求。
“每一天都记得那么清,我怎么忘?”
赤霄的眼泪落得更急,哽咽着拽住他的衣袖:“那你当年为什么拒绝我?”
沧溟望着她泪眼朦胧的脸,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,连呼吸都带着疼。他伸手拂开她颊边的湿发,俯身想去吻她。
当年他死死克制住的冲动,此刻只想不顾一切地补上。可唇瓣刚要触到她的唇瓣,赤霄的身影突然散了,化作细碎的灵光,倏地融进池水里,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。
“噗——”
一口黑血猛地从沧溟喉间涌出,落在水面上。他蜷起身子,额头抵着冰凉的池沿,终于忍不住低骂出声:“师父……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!”
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双生子,是不是所有事都会不一样?
从灵佑宫第一次见她,他的目光就忍不住跟着她转;从风蚀崖三年相伴,日夜守着她训练,看她摔得满身伤还笑,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。他暗下决心,要护她一辈子,可双生子的真相骤然砸在跟前时,他慌了神,只能用“不可”二字,将她推远。
后来赤霄失踪,他疯了似的找遍每个角落,才懂她早已刻进了骨血。他那时想,只要她能回来,哪怕是辞了圣子之位,哪怕是逆天而行,她要什么他都给。可等她真的回来,却换了“赤焰”的名字,身边还多了个满眼是她的星瑶。
“是我活该……”沧溟的指节重重捶在池底的青石板上,“是我顾虑太多,是我……不如她勇敢。”
寒水依旧浸着身子,可心口的火,却烧得他快要碎了。
与此同时,灵佑宫的浴桶边,赤焰猛地从水中坐起,胸口剧烈起伏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星瑶刚端着中衣进来,被他吓了一跳,赶紧放下衣服走过去:“怎么了?”
赤焰紧紧攥着浴桶边缘,身体有些发颤:他竟做了个和沧溟一模一样的梦,梦里他穿着薄纱,问沧溟为什么拒绝,问他能不能忘掉。可他怎么敢说?只能勉强扯出个笑,抹了把脸上的水:“没事,做了个噩梦……许是今天太累了。”
星瑶将干净的中衣递给他,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:“脸色这么差,快起来擦干,别着凉了。”
赤焰接过衣服,低头避开她的目光,心里却乱成了麻:他和沧溟,这往后的路,该怎么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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