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学毕业的暑假,在黄土高原灼热的日光和阵阵蝉鸣中,显得格外漫长。对于大多数刚刚结束小学生涯的孩子而言,这是一段彻底放松、尽情玩耍的无忧时光。但对于张家,尤其是围绕着张诚即将到来的初中生活,这个暑假却充满了慎重、商议乃至一丝离别的愁绪。
鸡鸣镇初级中学位于距离半山村近二十里外的镇中心。这个距离,对于成年人步行尚需近两个小时,对于需要按时上课的学生而言,每日往返是绝无可能的。住校,成了绝大多数农村学生的唯一选择。
然而,张诚的情况太特殊了。
他才六岁半。
这个年龄,在城里或许还是赖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宝贝疙瘩,而他却要独自面对离家住校的集体生活?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就在张家每个人的心里投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。
晚饭后,窑洞里闷热渐消,一家人坐在院里的磨盘和板凳上纳凉,话题自然而然地又绕到了张诚上学的事情上。
爷爷张满仓吧嗒着旱烟,眉头拧成了疙瘩:“镇中学是肯定要上的,可诚娃这年纪……住校?我这心里头,实在不落忍。食堂的饭能吃惯不?跟那些半大小子住一个屋,会不会受欺负?晚上踢了被子谁给盖?”一连串的问题,道尽了老人的担忧。
奶奶在一旁用蒲扇给依偎在她身边的张磊扇着风,连连点头:“他爷说的是啊,诚娃是聪明,可再聪明也是个六岁的娃!身子骨还没长结实呢,哪能离得了人照顾?”
父亲张建军这次回来,皮肤又被省城的烈日晒黑了几分,他沉默地听着,目光落在安静坐在小凳上看书的儿子身上。儿子沉静得不像个孩子,可那单薄的肩膀、稚嫩的脸庞,无不在提醒他,这终究是个需要呵护的幼童。
“住校肯定不行。”张建军最终开口,语气斩钉截铁,“我打听过了,镇上有不少人家出租房子,都是陪孩子读书的家长租的。要不……咱们也在镇上租一间?”
这个提议让众人眼睛一亮,但随即又面临现实问题。
“租房?那得花不少钱吧?”母亲李秀兰首先想到的是经济压力,“而且,地里的活咋办?磊磊还这么小……”
张建军看向妻子,眼神里带着商量和一丝恳求:“秀兰,钱的事我想办法,多揽点活就是了。地里的活……爹娘多受累,磊磊也离不开你,但……但诚娃这边更需要人。我的意思是,你在镇上租个房子,陪着诚娃,照顾他起居。一周回来个一两天,看看磊磊,也帮爹娘搭把手。你看……行不?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秀兰身上。
李秀兰看着丈夫,又看看公婆,最后目光落在仿佛对这场决定他未来的讨论浑然不觉、依旧沉浸在书海中的大儿子身上。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一边是年仅六岁、前途无量却需人贴身照料的长子,一边是嗷嗷待哺、同样需要母亲关爱的小儿子,还有家里离不开她的田地和老人。这抉择,太难了。
张诚虽然看似在看书,实则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家人的讨论。听到父亲提出让母亲陪读的方案,他心中一动。这无疑是最好的安排。有母亲在身边,他不仅能得到妥善的照顾,更能心无旁骛地学习,也能更好地掩饰自己的一些“非常规”之处。但他没有出声,他知道,这个决定必须由母亲自己来做,也必须得到全家人的理解和支持。
院子里安静了片刻,只有蝈蝈在墙角不知疲倦地鸣叫。
终于,李秀兰抬起头,眼神由挣扎转为坚定。她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行!我去镇上陪诚娃!”
她拉过懵懂的小儿子张磊,搂在怀里,声音有些哽咽却又异常清晰:“磊磊,你哥要去镇上读中学了,那是大事。妈得去照顾他,不能让你哥饿着冻着,也不能让人欺负了他。你在家要乖乖听爷爷奶奶的话,好不好?妈每隔几天就回来看你。”
小张磊似乎听懂了“妈要走”的意思,小嘴一瘪,眼眶立刻就红了,带着哭腔喊道:“妈不走!哥也不走!”
奶奶连忙把张磊抱过去,轻声哄着:“磊磊乖,妈妈是去帮哥哥读书,哥哥读了书,将来有出息,给磊磊买好多好多糖吃……”
爷爷磕了磕烟袋锅,一锤定音:“好!就这么定了!秀兰去镇上陪诚娃。家里的事,还有磊磊,有我跟老婆子呢!建军你在外头安心挣钱。咱们一家子拧成一股绳,说啥也得把诚娃供出来!”
家庭会议做出了最终决定,气氛虽然因为即将到来的分别而显得有些沉重,但更多的是一种为了共同目标而凝聚起来的决心与温暖。
接下来的暑假时光,便围绕着“租房”和“准备”展开。
张建军利用回城前的几天,亲自跑了好几趟镇上,多方打听,比较价格和环境,最终在离镇中学不远的一条相对安静的巷子里,租下了一间不大的平房。房子虽然简陋,但胜在干净,离学校近,方便张诚上下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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