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雅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带着一丝电流特有的细微杂音，却依然清晰悦耳，像一枚小石子投入李凌霄此刻波澜不惊的心湖，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。
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，但声音依旧保持着令人惊讶的平稳：“林清雅？你好。找我有什么事吗？”
一旁的张浩听到“林清雅”三个字，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，嘴巴无声地张成了O型，用夸张的口型对着李凌霄比划：“校花？！她怎么会给你打电话？！”
李凌霄没理他，专注地听着电话那头。
“嗯……是这样的，”林清雅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和犹豫，“我听王薇和刘倩说，你……你自己盘下了一家店，明天开业？她们刚才在朋友圈发了好多照片，还有喝的，看起来很棒。”
李凌霄瞬间明白了。王薇和刘倩这两个丫头，兴奋之下肯定在社交媒体上分享了今天的“奇遇”，连带把他这个“神秘老板”和惊艳的产品都宣传了出去。这倒是个意外的宣传效果。
“是的，一家小奶茶店，刚收拾出来。”李凌霄语气淡然，听不出喜怒。
“恭喜你。”林清雅顿了顿，似乎在组织语言，“昨天……同学会上，王聪他们说话有点过分，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没什么，都过去了。”李凌霄的回答简短而有力，带着一种不愿多提的疏离感。他并不需要同情，尤其是来自她的同情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似乎能听到她轻轻的呼吸声。然后，林清雅像是下定了决心，声音稍微明朗了些：“李凌霄，其实我给你打电话，是想……问问你，明天开业需不需要帮忙？我明天上午正好没什么事。”
这个提议出乎了李凌霄的意料。连旁边的张浩都惊得差点跳起来，拼命用手指戳李凌霄，用气声催促：“答应她！快答应啊！校花来站台，咱们店还不火了？！”
然而，李凌霄脑中“人才评估（初级）”的能力下意识启动，对林清雅这个提议进行着快速分析。善意？好奇？还是出于昨天目睹他窘迫后的一点补偿心理？无论哪种，在开业初期，她本身自带的高关注度和“校花”光环，确实是一个极佳的引流点。
但，他不想利用她的同情，也不需要纯粹的怜悯。
“谢谢你的好意。”李凌霄的声音依旧平静，“不过明天开业可能会很忙乱，都是体力活，怕耽误你时间。”
这是一种委婉的拒绝。张浩在一旁急得直跺脚，恨不得抢过电话替李凌霄答应下来。
林清雅似乎也没想到会被拒绝，愣了一下，随即很快说道：“没关系的，我不怕忙。而且……我也对你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做出这样的店，很好奇。”她的语气里，好奇的成分似乎多过了同情。
李凌霄沉吟了零点五秒。他捕捉到了那丝真实的好奇心。而且，一个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。
“既然这样，”他开口道，语气缓和了一些，“如果你明天上午有空，欢迎过来看看。不过不是来帮忙干活，而是作为……我们的第一位特邀品鉴官。帮我们试试最终定版的产品味道，顺便从顾客角度提提意见。”
品鉴官？这个新颖的角色让林清雅再次感到意外，但似乎比单纯的“帮忙”更让她容易接受。“好啊。”她答应下来，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轻快，“那我明天上午大概九点左右过去，方便吗？”
“可以。地址我稍后短信发你。”
“嗯，好的。那……明天见。”
“明天见。”
挂断电话，李凌霄还没放下手机，张浩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，激动地低吼：“我靠！凌霄！你他妈是不是被雷劈开窍了？！林大校花主动要求来帮忙，你居然还摆架子？还品鉴官？你这逼装得我给满分！”
李凌霄甩开他的爪子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一边低头给林清雅发地址短信，一边淡淡道：“她来，是出于好奇和一点善意，不是来打工的。让她像个普通兼职生一样端盘子洗杯子，不合适。品鉴官这个身份，既全了她的心意，也保持了她的体面，更能发挥她最大的价值。”
“价值？”张浩眨巴着眼，没太明白。
“嗯。”李凌霄发完短信，收起手机，目光扫过窗外，“你觉得，如果明天开业，同学们看到公认的林大校花坐在我们店里，悠闲地品尝着我们的新品，并且看起来十分满意……会是什么效果？”
张浩愣了一下，随即猛地一拍大腿，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猥琐笑容：“我懂了！活广告啊！还是顶级配置的！高！实在是高！凌霄，你小子现在不但手艺牛逼，这脑子也跟开了光似的！”
李凌霄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，走到吧台前，再次检查了一遍设备和原料。脑海中，关于明天开业的所有细节流程、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以及应对方案，都在飞速推演和完善。
“系统，”他在心中默念，“调出店铺当前数据模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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