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恩菲举着手机冲进徐晋城家时,像一股裹挟着暴雨的台风。她连鞋都没换,直接踩过玄关处慢慢刚摆好的积木城堡,城堡轰然倒塌的声音与她尖利的嗓音完美重合。
“姐夫!出大事了!”她挥舞着手机,屏幕光映着她因奔跑而涨红的脸,“佳佳的朋友圈!这个黑皮肤的是谁?他们怎么笑得这么开心?还有,还有,她的大学前任李克也在照片里,他怎么也去了!”
正在沙发上给布娃娃编辫子的慢慢被小姨的架势吓到,娃娃掉在地上。
徐晋城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Kitty猫围裙从厨房走出来,手里还拿着沾满面粉的擀面杖。今晚他答应给慢慢做胡萝卜造型的小馒头。
“恩菲,慢慢在搭积木。”徐晋城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,但他接过手机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些。
手机屏幕上,是李佳佳一小时前发布的朋友圈。
九宫格照片,居中那张最为醒目:李佳佳穿着沾了泥土的白大褂,与一个皮肤黝黑、笑容灿烂的当地青年并肩站在漫山遍野的野花中。
青年举着自拍杆,露出一口白牙,李佳佳则仰头大笑,眼睛弯成新月——那是徐晋城从未见过的、毫无负担的轻松笑容。
照片定位是云南某个他从未听过的寨子。
更刺眼的是,在另一张团队大合照里,李克穿着志愿者的T恤,站在李佳佳斜后方,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。
配文很简单:“通路义诊日。谢谢阿木和所有志愿者伙伴,这里的风会让人忘记烦恼。”
“阿木?!叫得这么亲热!”李恩菲的声音拔高了八度,“还有这个李克!他怎么也跑去云南了?阴魂不散!这是赤裸裸的挑衅!”
慢慢跳下沙发,抱着徐晋城的腿,仰起小脸,大眼睛里盛满了不安:“爸爸,黑皮叔叔是谁呀?李阿姨是不是有了新朋友,就不要慢慢了?”
徐晋城蹲下身,平视着女儿,用干净的手背擦掉她鼻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彩笔印。“那个叔叔是帮李阿姨给山里小朋友看病的志愿者。李阿姨不是不要慢慢,”他顿了顿,声音沉稳,“她是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小朋友了。就像慢慢会把糖果分给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,李阿姨是把她的时间和医术分给了更多的人。”
他的解释既是对慢慢说的,也是对焦躁的李恩菲说的。
然而,只有他自己知道,当看到李佳佳在那个陌生青年身边笑得如此开怀时,心脏某一处像被细针轻轻刺了一下。
那种笑容,不同于和他在一起时的温和包容,是一种更野性、更自由的释放。
李恩菲显然不接受这个解释,她抢回手机,疯狂放大那张合影:“你看这眼神!这距离!这氛围感!姐夫,这绝对有问题!这个阿木一看就对佳佳姐图谋不轨!还有李克,他跑去干嘛?千里追妻啊?”
徐晋城转身走回厨房,继续揉面,背影看不出丝毫波澜。“佳佳上次打电话提过,寨子里有个叫阿木的年轻人,是唯一的高中生,主动帮忙做翻译和向导,帮了他们很多忙。李克是参加医院组织的短期医疗支援项目,正常的工作交集。”
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朗读一份说明书。但面团在他手下被揉捏的力度,却比平时大了几分。
“工作交集?我看是近水楼台先得月!”李恩菲一屁股坐在厨房凳子上,开始她的“阴谋论”分析,“异地恋最怕的就是这种‘贴心本地人’和‘念念不忘前任’的双重攻击!姐夫,你不能坐以待毙!我们必须采取行动!”
“什么行动?”慢慢好奇地问。
“比如,让你爸爸立刻马上买机票飞云南宣示主权!或者,天天在朋友圈发你们父女情深、温馨等待的照片,形成舆论压力!再不然,我找几个朋友去那个阿木和李克的社会账号下面‘敲打敲打’!”李恩菲越说越激动,仿佛已经手握作战计划书。
“李恩菲。”徐晋城停下揉面的动作,声音里带着罕见的严厉,“不要做多余的事。佳佳在工作,那是她的战场,不是我们的宫斗剧场。”
他拿出手机,找到李佳佳那条朋友圈,在下面评论了一句:“风景很美,笑容也是。辛苦了,注意安全。”没有质问,没有试探,只有一如既往的支持。
评论发出后,他放下手机,对气鼓鼓的李恩菲说:“信任是基础。如果连这点风雨都经不起,那这段感情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。”
道理谁都懂,但夜深人静时,徐晋城还是忍不住再次点开那张合影。他放大李佳佳的脸,看着她眼角笑出的细纹,那是真正开心的痕迹。他退出图片,看到李佳佳给他那条评论点了个赞,但没有私信回复。这个时间,她应该还在山区奔波,信号不稳定。
心里那根刺,微微动了一下。
转折发生在一周后。
徐晋城收到一个厚厚的快递包裹,寄件人是李佳佳。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本手工装订的相册。相册封面是粗糙的麻布材质,上面用歪歪扭扭的线绣着“云南日记”四个字,下面还有一行小字:“给慢慢和她的爸爸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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