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天色刚蒙蒙亮,院子里的鸡还没开始打鸣。
王秀兰一夜没睡好,眼下两团淡淡的青黑。
她端着一盆水从屋里出来,看到儿子已经站在院子里,正活动着手脚,身上带着一股子清晨的凉气。
“添丁,你……”
王秀兰的话还没说完,就看到沐添丁从墙角拎起一个背篓,里面放着一把砍刀和一卷绳子,长矛握在手里。
她的心猛地一沉。
“你要进山?”
沐添丁点点头,动作没停,又检查了一下水壶。
“不行!”王秀兰几乎是尖叫着喊了出来,她几步冲过去,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,“绝对不行!昨天那些人才刚走,你现在出去,万一被他们堵住了怎么办?”
她的手抓得很紧,指甲都快嵌进儿子的肉里。
“娘,你放心,他们不敢。”沐添丁反手握住母亲的手,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,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。
“我怎么能放心!你把人家的手都掰断了,他们是地痞流氓,什么事做不出来!”王秀兰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,“咱们就在家待着,哪儿也别去,好不好?”
这时,沐卫国披着件褂子,也从屋里走了出来。他没说话,只是拿起烟袋,默默地往里填着烟丝,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,一口接一口,烟雾缭绕。
屋里,一个身影探出头来,是沐天佑。他揉着眼睛,好奇地看着院子里的哥哥和爹娘。
“娘,在家待着,吃什么?喝什么?”沐添丁看着母亲,一字一句地问,“家里的存粮总会吃完,天娇马上要上学,哪一样不要钱?”
王秀兰被问得哑口无言。
是啊,哪一样不要钱。
可钱,哪有命重要。
“我去山里挖点药材,运气好还能碰上山货,能换不少钱。”沐添丁继续说,“总不能坐以待毙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哥,我跟你一起去!我伤好了。”
一直没出声的沐天佑突然说话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沐添丁,满是崇拜。
昨天晚上发生的事,他虽然没出屋,但也听到了动静。在他心里,能把坏人打跑的哥哥,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。
“你去做什么?胡闹!”王秀兰立刻呵斥道。
“我能帮哥背东西!我认路!”沐天佑不服气地挺起胸膛。
沐添丁看了弟弟一眼,忽然笑了。
他伸手揉了揉沐天佑的脑袋,“好,你跟我一起去。”
“添丁!”王秀兰和沐卫国同时开口。
“爹,娘,你们放心,照顾好小妹。”沐添丁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,“我带天佑去,就在山外围转转,不往深处走。再说了,两个人也有个照应。”
他看着弟弟,又补充了一句。
“也该让他学学怎么在山里活下去了。”
这句话,像一块石头,重重地砸在王秀兰和沐卫国的心上。
是啊,这世道,光会读书可不行。
沐卫国重重地吸了一口烟,然后将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,站起身。
“去吧。”
他只说了两个字。
“早去早回,注意安全。”
王秀兰还想说什么,却被丈夫拉住了。她看着大儿子坚定的背影,和小儿子兴奋的脸庞,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,转身回屋给他们准备干粮。
夏日的长白山,林深似海。
太阳被茂密的枝叶切割成无数细碎的光斑,洒在厚厚的腐殖土上。空气里弥漫着泥土、草木和不知名野花的混合气息,闷热又潮湿。
“哥,咱们到底找什么啊?”
沐天佑跟在后面,一边挥手赶着身边嗡嗡作响的蚊虫,一边好奇地问。
进山之后,他哥就变得很沉默,只是带着他不停地往背阴的山坡上走。
“找好东西。”沐添丁头也不回,他的双眼像鹰一样,锐利地扫过周围的每一寸土地。
他在找人参。
前世,他对野外求生那是骨子里的爱好,对于人参的生长习性了如指掌。
这东西金贵,一棵上了年份的,换成钱足够他们家舒舒服服过上好几年。
更重要的是,有了钱,他才能更快地把那些保命的东西造出来。
“哥,你看这个是不是?”沐天佑忽然指着一株植物,兴奋地喊。
沐添丁走过去看了一眼,摇了摇头。
“叶子不对。”
他停下脚步,决定先给弟弟上一课。
“你记住了,人参的叶子像张开的手掌,一根杆上长几片复叶,就叫几品叶。年份越久,品叶越多。”
他指着不远处的一片草丛。
“而且,你看那,人参周围,经常会长一种叫‘灯台草’的伴生植物。找到灯台草,就离人参不远了。”
沐天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把哥哥的话牢牢记在心里。
兄弟俩就这么一前一后,在山林里穿梭。
沐添丁的脚步很稳,他不仅在找人参,还在观察周围的一切。
这棵桦树不错,树干笔直,富有弹性,是做弓臂的好材料。
那边的山崖下,似乎有硝石的痕迹,可以用来做土炸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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