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秀兰和杏花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。她们不懂生意上的事,但听得懂沐添丁话里的意思。
守着宝山,却可能卖不出好价钱。
这巨大的喜悦背后,竟然藏着这么大的一个难题。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啊?”王秀兰焦急地问。
沐添丁摇摇头,一时也想不出万全之策。这件事,超出了他以往所有的经验。
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。
杏花忽然想起了什么,开口道:“不光是这矿石,咱们合作社里攒的那些山货,药材、皮毛,不也一样吗?东西是好东西,可就只能卖给镇上那几个供销社和药铺,他们给多少钱就是多少钱,咱们一点价都讲不了。”
一句话,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。
这是村子一直以来的困境。他们能产出好东西,却被困在这大山里,没有通向外面广阔世界的路。
就在这时,一直沉默的苏婉突然开口了。
“添丁,矿石的事情太复杂,我一个教书的可能帮不上忙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让所有人都看了过去。
“但是,”她顿了顿,接着说,“杏花嫂子说的那些药材、皮毛,我或许可以试试。”
沐添丁猛地抬起头。
苏婉迎着他的目光,认真地说:“我在上海,认识一些人。有开医药公司的,也有做服装生意的。你们的东西如果真像杏花嫂子说得那么好,在上海肯定不愁卖。我可以帮你们牵线搭桥。”
整个屋子,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。
沐添丁定定地看着她,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他想过无数种解决销路的方法,却从没想过,这条路会从上海,从眼前这位昔日的故人这里打开。
“婉妹,这……这太麻烦你了。”沐添丁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“我们是朋友,说什么麻烦。”苏婉笑了,那笑容温和而真诚,“再说,你们的好东西能卖到上海去,也是一件大好事。我只是做个中间人。”
杏花反应最快,她激动地站起来,“苏老师,您等着!”
她转身跑进里屋,不一会儿就抱出几个精心包裹的油纸包。
“苏老师,您看,这是我们晒干的野山参,还有这黄芪、灵芝……这还有处理好的狐狸皮、兔子皮,您看看这毛色!”
苏婉接过样品,仔细地查看。
她拿起一根干透的黄芪,放在鼻尖轻嗅,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。又拿起那张火红的狐狸皮,触手柔软顺滑,光泽油亮。
“好东西,真是好东西。”苏婉由衷地赞叹。
她抬起头,对沐添丁说:“添丁,你把每样东西的产量、品质都整理一份资料给我。我带回上海,让他们看看。如果他们感兴趣,我就让他们直接派人来跟你们谈。”
沐添丁的心,彻底活了。
他看着苏婉,重重地点了点头,千言万语,都化作一个字。
“好!”
第二天,苏婉要走了。
几乎全村的人都来送她。
沐添丁将一个装满了样品和资料的大包递给她,郑重地嘱咐:“婉妹,一切就拜托你了。”
苏婉接过包,点点头:“放心,等我消息。”
时间一天天过去。
发现富铁矿的喜悦,渐渐被销路不定的焦虑所取代。沐添丁一边组织人手小心地保护着那片矿区,一边派人去县里、市里打探消息,但结果都不理想。
就在村里人心惶惶的时候,矿区那台老旧的电话机,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。
沐添丁一把抓起听筒。
“喂,哪位?”
听筒里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,接着,一个熟悉又清晰的女声穿透而来。
“添丁,是我,苏婉。”
沐添丁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婉妹!”
“添丁,你听我说。”苏婉的语速很快,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,“我联系了上海最大的那家百年老字号药厂,他们看了样品,对你们的野山参和黄芪非常满意!愿意先签一份三年的供货合同!价格,比你们现在卖的高出三成!”
沐添丁握着听筒的手,不自觉地开始用力。
电话那头,苏婉的声音还在继续。
“还有!那家最大的服装厂也看上了你们的狐狸皮,他们厂长说,有多少要多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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