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骨的寒意和潮湿的霉味将我从混沌中唤醒。
我猛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破败的横梁与蛛网,几缕惨白的月光从庙顶的窟窿中筛下,照亮了飞扬的尘埃。
这里是南京城郊的一处荒废山神庙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压抑的咳嗽声让我心脏一紧,我立刻扭头望去。
小桃蜷缩在冰冷的石板上,身上盖着阿福的外套,小脸烧得通红,双目紧闭,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。
一缕刺目的血丝,正从她干裂的唇角缓缓溢出。
我急忙俯身,两指搭上她的脉搏。
脉象虚浮而紊乱,更让我心惊的是,在她灵台深处,我竟感知到一丝极其阴毒的精神烙印!
这烙印的气息,与之前广播中的“傀心香”同源,却更加隐蔽和顽固。
原来敌人早已布下更深远的后手,那段广播音频不仅仅是即时控制,更是一道长期植入的程序。
小桃每一次动用她那清澈的嗓音,都不是在疗愈人心,而是在一次次唤醒并加固这道无形的枷锁,直到旧伤彻底崩裂,灵体衰败。
阿福蹲在庙宇的另一角,神情专注而凝重。
他手中握着一截铁棍,正按照赵铁匠教的法子,以一种奇特的韵律,轻轻敲击着地面。
每一次敲击,都仿佛能引动一丝微弱的共鸣,试图稳定这片区域下混乱波动的地脉。
我的视线最终落回了胸口的温热之上。
我掏出那枚祖传玉佩,凝视着其中那道身穿龙袍、面目模糊的身影。
之前,我只以为那是某种邪术召来的孤魂野鬼,但此刻,结合小桃体内的精神烙印,一个更可怕的真相在我脑中轰然炸开。
那根本不是什么复活的皇帝!
日军阴阳师的手段远比我想象的更加歹毒。
他们用一种名为“噬心蛊卵”的邪物,在无数次血祭之后,孵化出了这样一个空洞的“执念容器”。
它本身没有灵魂,没有意志,存在的唯一目的,就是承载并吸纳这片土地上,华夏百姓潜意识中对“天命所归”、“真龙天子”的千年崇拜与敬畏!
他们要窃取的,不是一城一地的龙脉,而是整个民族的气运根基!
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发冷。
必须阻止他们。
与其在各地被动应付,不如直捣黄龙!
“我们去北平。”我声音不大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王掌柜正用布巾擦拭着他的罗盘,闻言手一抖:“小祖宗,现在怎么去?我收到消息,从南京到北平,沿途的铁路、公路要塞,全都被日军设下了‘音引哨塔’。那玩意儿邪门得很,能捕捉到任何带有道术波动的气息,咱们只要一靠近,就跟黑夜里的火炬一样,立马会引来大批敌人。”
我当然知道。
金丹期的气息虽然可以收敛,但终究无法完全抹除,长途跋涉之下,必然会留下痕迹。
王掌柜顿了顿,压低声音道:“不过……陆路不通,或许可以走水路。我年轻时听跑船的老人说过,有条被废弃的明代漕运古道,其中一段是专为关押重犯修的水牢暗渠,可以从通州河段,一直通到皇城东华门外的排水涵洞。”
一直沉默的赵铁匠突然抬起头,眼中精光一闪:“掌柜的说的没错。那不是水牢,是当年修建皇陵的工匠给自己留的逃命路。图纸就刻在工部碑林的第七块石碑背面,我见过拓本。”
希望的火苗瞬间在我心中燃起。
我们没有片刻耽搁,连夜启程。
一路上,我引动玉佩中祖师留下的驳杂记忆,搜寻到一种古老的符箓。
我咬破指尖,以精血为引,在阿福宽厚的后背上,一笔一划绘制出一道繁复无比的“隐息符”。
阿福体质特殊,气息纯净如白纸,正好能充当最佳的移动载体,将我散逸的金丹气息尽数吸收遮蔽。
数日后,北平,深夜。
暴雨如注,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,仿佛要将这座古老的皇城彻底清洗。
我们顺着涵洞中冰冷刺骨的污水艰难爬出,狼狈地藏身在景运门外的夹墙阴影中。
透过滂沱的雨幕,眼前的一幕让我血液几乎凝固。
平日里威严肃穆的太和殿广场,此刻竟燃起了数百支诡异的血红色蜡烛,排列成夺人心魄的北斗七星之形。
烛火中央,跪着数百名神情麻木的平民,他们头顶无一例外地顶着一碗清水,水面上漂浮着一张张写满扭曲日文咒语的纸符。
而在太和殿的丹陛之上,那个我曾在玉佩中见过的“伪神”身影,正缓缓举起手中的武器。
那是一柄断裂的桃木剑,剑身上布满裂痕,却依旧散发着我无比熟悉的正阳之气!
轰!
一道惊雷划破夜空,瞬间的白光照亮了那柄剑,也照亮了我通红的双眼。
那是爷爷的剑!
是我陈家代代相传的法器!
一个念头如毒蛇般噬咬着我的心脏。
我终于明白了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喜欢爷爷下山杀敌,我道术通神请大家收藏:(m.2yq.org)爷爷下山杀敌,我道术通神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