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父亲这么一说,刘子烨心中轻松了一些,又听父亲说道:“以前年轻的时候,在长江边上打鱼,有次去城里,回江边船上的时候晚了一些。
又舍不得钱住城里,就连夜走路回家。中间有一段 3 公里左右的乱葬岗,全是死于意外或者穷人家埋在那里的,棺材都没有,都是一张席子一卷甚至连席子都没有直接埋了,坟头密密麻麻的一大片。”
我经过那里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 12 点,当时没有水泥路,全是乱草丛生的小路。我拿着一条棍子拄着,从乱葬岗中间穿过去。
那天晚上没有月亮,天特别黑,所以坟头上面的磷火绿油油很明显,一大片乱葬岗至少有 7 成都有磷火。
碧绿碧绿的磷火有些挂在坟头上,有些挂在芦苇尖上,有些挂在胡乱生长的野树上。
最离谱的是我乱葬岗中间走过去的时候,还有七八朵磷火追在我的身后。那个时候确实怕,但是又没办法停下来,只好心一横,自言自语道:‘正好给我照亮前路!’
凭着一股子蛮劲,没多久就走了出来,跟着的磷火也已经熄灭了。说实话,经过那次之后,今天晚上这种月色对我来说简直是享受。”
刘子烨知道这是父亲故意讲他以前遇到的恐怖故事,用来淡化现在的恐怖气氛。
父亲就是这样总是无声无息的给予他关心,上辈子他根本就没有注意过,把这种关心当做理所当然。
经过上辈子的尔虞我诈,他自然明白,这种无私的关心,是天底下最真挚的感情,他自然得好好珍惜。
骑自行车到黄麻桥只需要五六分钟,下了车,周围一个人也没有,路面无比安静。
刘子烨小声地和父亲聊着天。
过了一会儿,果然看到一辆车从星城方向驶过来,汽车的远光灯远远的照了过来,路面一片透亮。
十来秒钟后,车子到了近前,是一辆银白色的小货车。
随着车子停下,车门打开,果然是周俊。
“哎呀,小烨,不是说还要下去 2 公里吗?你们怎么在十字路口等着我?”
“周叔,你第一次过来肯定不好找,我和我爸从家里过来也就几分钟的事,省去你找来找去的麻烦。”
父亲连忙上前递烟,递的是白沙烟,这是刘子烨特地叫父亲准备好的。
父亲这个时候抽的都是相思烟,要不是刘子烨强烈要求,父亲还真舍不得买贵好几倍的白沙烟。
两人寒暄完,刘子烨让父亲坐上周俊的车。车子在前面行驶,自己骑着自行车跟上。
很快汽车到了自家的水泥坪前,取下车上的台秤,周俊和刘贵将盆中的清水倒掉,将小龙虾一盆一盆倒在一个个蓝色的塑料筐里面。
一边倒一边说:“小烨,你这小龙虾不错,个个活力十足,比我刚收的另一家好多了,你是怎么弄的?”
刘子烨在边上帮忙倒水,边倒边笑道:“没啥诀窍,我寻思天气热,就和我爸妈每两个小时换一次水,这样小龙虾基本就不会死了。”
周俊听到这里笑骂一声:“老李这家伙估计收上来龙虾是啥样就啥样,一天也难得换一次水。
难怪每次来收的时候都要死上几斤,回到星城市场里面还要死上十来斤。
还是你的主意好,年轻人脑子活做事还认真。”
称完重量,老虾 120 斤,大虾 200 斤,这和刘子烨他们统计的没有一丝差距。
两方都是实诚人,一方在老虾和大虾的挑选方面没有任何差错,一方在台秤上面也没有任何的作假。
回到堂屋坐下,周俊掏出计算器算了一遍,从腰包里掏出一叠钱,又数了两遍,递给刘贵:“来,老哥,这里是 2160 元,你数数看,对不对?”
父亲刘贵故作镇定,但是有些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。
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赚钱还能这么简单。
仔细地点了三遍,顺道还看了一遍钱的真假,刘贵肯定地说:“没问题,周老板,多谢你了。”
“别客气,大家都是相互照顾生意嘛。”
说完周俊火急火燎地往外走,他急着赶回星城,批发市场的客户来采购的时间都是很早的。
“周叔,稍等。”
见到母亲将满满的一碗面条端了过来,刘子烨赶紧叫住周俊。
“周叔早上饿了吧?吃点东西再走。”
周俊凌晨 1 点就起了床,赶往几个收虾点收龙虾,匆匆忙忙,哪里来得及吃东西?
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,此时闻着香喷喷的荷包蛋的味道,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。
“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周俊说完接过面碗,坐在桌前大口地吃了起来。
“别急,周叔,我让我爸给你车上的小龙虾都洒上了水,这样回城里会少死一些。”
等周俊吃完面,水也撒好了。
临上车,周俊将刘子烨拉到一边。
“老弟,前天你给我讲的那些方法,等你走后,我晚上关上门就去拜访了两个大客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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