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——!!!!!”
震动并非来自地面,而是发自大地深处。幺洞幺高地上的临时指挥部,脚下的土地猛地一跳,沙盘上的模型兵棋哗啦啦倒了一片。冲击波紧随而至,将指挥部的窗户玻璃震得粉碎,狂风卷着灼热的气浪和刺鼻的汽油味灌了进来,将桌上的地图文件吹得漫天飞舞。
王猛被气浪掀得一个踉跄,撞在通讯总机上。他顾不上疼痛,死死抓住了望口的边缘,看向山下的平远街。
眼前的景象,让他遍体生寒。
那已不是一个小镇,而是一个从内部被点燃的巨大火盆。烈焰并非从某栋建筑燃起,而是从每一条街道,每一个下水道口,每一处地面的缝隙中喷薄而出。
蓝黄色的火焰,像无数条狂舞的巨蟒,瞬间吞噬了目之所及的一切。建筑物在烈焰的舔舐下,扭曲,变形,而后轰然倒塌。那些来不及撤出的战士,那些惊慌奔逃的匪徒,都在一瞬间被火海淹没,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。
爆炸的轰鸣还在持续,那是镇内各处弹药库被引爆的连锁反应。天空被映成一片可怖的暗红色,浓密的黑烟夹杂着火星,形成一个巨大而丑陋的蘑菇云,盘踞在平远街上空,仿佛一个宣告末日的图腾。
“疯子……彻头彻尾的疯子……”
一名年轻的参谋瘫坐在地,失神地喃喃自语。
指挥部里,死一般的寂静。所有人都被这地狱般的景象惊呆了。这不是战争,这是屠杀,是毫无理性的、同归于尽式的毁灭。
孙大成坐在轮椅上,一动不动。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,看不出任何表情。只有那双死死攥住轮椅扶手、青筋毕露的手,暴露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。他见过太多的死亡,可眼前这一幕,依旧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沙家那个小子,他不是在抵抗,他是在献祭,用整个平远街,以及里面所有人的性命,来举办一场献给魔鬼的血腥典礼。
“报告……报告……”通讯频道里,传来一个断断续续、夹杂着剧烈喘息和爆炸声的声音,“我是……二营……我们被火墙……截断了……啊!!”
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,通讯戛然而止。
王猛的身体在微微颤抖。那不是恐惧,是压抑到极点的愤怒。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像是要滴出血来。他看着沙盘上那些已经陷入火海的蓝色小旗,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条鲜活的生命,代表着一个家庭的破碎。
“伤亡……统计伤亡!”
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。
“一营……一营报告,我部撤出三百二十一人,一百七十四人失联……二营……二营失去联系!”
“炮兵观察哨报告!无法观测镇内情况,全被浓烟覆盖!”
一个个噩耗传来,像一把把重锤,砸在王猛的心上。他猛地一拳砸在沙盘的金属边框上,坚硬的合金被砸出一个清晰的拳印,他的指骨处,鲜血淋漓。
“他跑不了。”
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王猛回头,是孙大成。他不知何时已经将轮椅滑到了王猛身后。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但眼神却像两口幽深的古井,井底燃烧着冰冷的火焰。
“他这种人,最是惜命。”
孙大成的手指,在沙盘边缘一片未被战火波及的山区点了点。
“他点燃了平远街,就是为了制造混乱,给他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。他不会跟他的‘王国’一起陪葬。”
王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那是一条通往边境的崎岖小路,地形复杂,易守难攻,也是整个包围圈相对薄弱的环节。
“他以为他赢了?”
王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就在这时,一个负责情报分析的军官冲了进来,脸上带着急切。
“报告!就在爆炸发生前五分钟,我们的外围警戒哨报告,有一支由三辆越野车和两辆卡车组成的小型车队,从西北方向的‘三号公路’强行冲卡,向老山方向逃窜!当时情况紧急,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镇中心,没能有效拦截!”
老山方向!
和孙大成的判断,完全一致!
王猛眼中的血色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狼一般的冷静和专注。所有的混乱和愤怒,都在这一刻凝聚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刀。
“他跑不了。”
王猛重复着孙大成的话,声音却截然不同。那是一种宣判。
他抓起桌上另一部红色加密电话,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接军区作战部,我是‘利剑’行动总指挥王猛!我部已完成对平远街犯罪集团主体的歼灭。首犯沙姓匪首,代号‘毒蛇’,已率领残部向老山方向逃窜,企图越境!请求授权,我将启动‘斩首’预案!请求西南空军猎鹰大队提供空中支援!请求老山边防总队,代号‘长城’,封锁所有可能出境的通道!重复,封锁所有通道!”
电话那头,沉默了片刻,随即传来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:“王猛同志,你们打得很好,也很苦。我代表军区,向牺牲的同志致敬!向参战的全体指战员,表示慰问!至于那条‘毒蛇’……我授权你,动用一切必要手段,不惜任何代价,将他,以及他所代表的一切罪恶,彻底清除在国境线之内!人民在看着你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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