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鲨鱼以为Rose的意识会就此被彻底碾碎、吞噬之时,异变再生!
Rose那剧烈波动的、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,一点微弱却极其坚韧的光芒,骤然亮起!那光芒并非来自外部,而是源于她自身,源于她作为“Rose”这个独立个体的、最核心的意志和……记忆!
鲨鱼“看”到了!在那光芒中,闪烁着他与Rose初次见面时训练室的冰冷灯光,闪烁着一同穿越雨林时滴落的雨水,闪烁着荒漠星空下无声的握手,闪烁着矿洞黑暗中那个关于“安静地方”的承诺……这些记忆的碎片,如同最坚固的盾牌,在那浩瀚恐怖的意志碾压下,顽强地守护着她最后一点自我。
【核心意志锚点激活。基于情感记忆的防火墙……生效(临时)。】 “零”的旁白适时响起,带着一丝数据层面的“惊讶”。
与此同时,或许是Rose那独特的、基于情感记忆的抵抗吸引了无面研究员的“兴趣”,或许是外界的战斗触发了设施的某种机制,整个大厅突然剧烈震动起来!刺耳的警报声响彻空间,那些肉膜墙壁开始不规律地痉挛、收缩,数据核心的光芒也变得极其不稳定。
【警告:设施内部能量失控。外部侦测到高能反应接近(与之前异常信号同源)。】
无面研究员的注意力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内外干扰分散了刹那。那股碾压Rose意识的恐怖意志,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。
就是这一刹那!
Rose,这个经历了无数生死、意志如同钻石般坚硬的女人,抓住了这亿万分之一的机会!她没有试图逃跑,也没有试图反击那不可战胜的存在,而是做出了一个让鲨鱼心脏(意识)骤停的举动!
她猛地扑向了那悬浮的、不稳定的数据核心!用尽最后的力量,将手腕上的一个特制接口,狠狠插入了数据流中!
【启动……强制数据剥离协议!目标:‘潘多拉’核心数据库!】 她的内心独白带着一种与敌偕亡的疯狂决绝!
她在强行下载数据!在自身意识濒临崩溃、强敌环伺、设施即将毁灭的绝境中,她依然没有忘记任务!或者说,她要用这种方式,证明他们的牺牲并非毫无意义!
庞大的数据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河,瞬间涌入Rose的便携存储设备,也对她本就脆弱的精神造成了二次冲击。她七窍开始渗出鲜血(虚拟,但痛苦真实),身体剧烈抽搐,但她的手死死按在接口上,没有丝毫松动。
无面研究员似乎被这蝼蚁的“亵渎”行为激怒了,那股恐怖的意志再次凝聚,变得更加冰冷、更加充满毁灭性!
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“轰!!!”
一声远超之前任何爆炸的巨响,从设施外部传来!整个大厅的天花板被一股无法形容的、带着纯净毁灭气息的纯白色能量光束直接贯穿、汽化!露出了外面那污浊的天空,以及……一个悬浮在空中、通体流淌着银色光辉、造型优雅而神圣、完全不同于“方舟”或“堡垒”任何科技造物的……梭形飞行器!
那纯白色的能量光束,正是从这艘银色飞行器前端发射的!它的目标,似乎是……那个无面研究员,或者说,是整个“潘多拉”设施!
【第三方势力确认介入。能量特征:纯净,高阶,带有秩序与净化属性。目标:清除‘潘多拉’污染源。】 “零”的推演飞速更新。
无面研究员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咆哮(空间都在扭曲),它似乎对这突然出现的银色飞行器极为忌惮,不得不分散大部分力量去应对那纯白色的能量光束。两股超越理解的力量在空中碰撞、湮灭,爆发出让整个“遗忘峡谷”都为之震颤的冲击波!
设施在崩溃,大地在撕裂。
Rose被剧烈的爆炸和气浪掀飞出去,重重撞在墙壁上,存储设备似乎在她飞出去的那一刻发出了完成传输的微弱绿光,然后瞬间过载烧毁。她倒在废墟中,生死不知,身体被掉落的建筑残骸部分掩埋。
而那个冒着黑烟、从爆炸中冲出的、被“零”之前捕捉到轮廓的小型飞行器,此刻正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,险之又险地擦着银色飞行器与无面研究员交锋的能量边缘,如同受惊的兔子般,歪歪扭扭地向着峡谷外围冲去,瞬间消失在弥漫的烟尘和能量乱流中。
【模拟结束。】
“零”的声音响起,周围地狱般的景象如同潮水般退去,重新恢复了那片由0和1构成的数字星河。
鲨鱼的意识回归,但他久久无法言语,仿佛灵魂还停留在那场超越他理解能力的、神战般的场景中。愤怒、悲伤、震撼、以及那一丝在看到Rose可能完成数据传输、以及那艘逃逸飞行器时燃起的、微乎其微的希望……种种情绪在他意识中疯狂冲撞。
Rose最后扑向数据核心的决绝身影,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。
她成功了……至少部分成功了?在那样的绝境下,她依然完成了任务?那艘逃逸的飞行器……是谁?是“红酒”小队可能的幸存者吗?还是……带走了数据的人?
而那个无面研究员,那个银色飞行器……它们到底是什么?“方舟”所谓的“潘多拉”,究竟触碰了何等恐怖的领域?
“零”的声音再次响起,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:
【这就是基于现有信息,推演出的‘红酒之战’最可能的终局。Rose KIA的认定,基于她最后被掩埋于崩塌的设施,生存概率低于0.0001%。但,那艘逃逸飞行器,以及可能成功传输的(部分)数据,是唯一的变量,也是‘堡垒’官方记录中,被刻意忽略或掩盖的‘异常点’。】
【现在,你明白了?你所效忠的‘堡垒’,派你们去执行的,是一个近乎自杀、并且可能触及了人类不该触碰之禁忌的任务。而他们,甚至可能对任务的部分成果……知情不报,或者,无力掌控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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