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染喝了杯水,目光扫向殿内,“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?”
青竹接过茶杯,回禀道,“ 目前最有嫌疑的是负责此次宴会的白大人,主子之前重点关注过,今年的榜眼,白听晚。
听膳房的人说,在宴会开始前两天,白大人曾与膳房的厨子交谈过,当时还拿了一坛酒,说是怕主子在宴会上不胜酒力,不能多饮,又不尽兴,特意为主子准备的。
因为是白大人负责此事,所以那名厨子听从吩咐地把酒送去了太医院检查,确认没有相克的可能后,才着手准备晚膳。
甚至一直到晚膳呈上大殿,御医和御厨都没有发现问题。所以现在宫里的人还在查。即便查到不是白听晚动的手,以他失职一罪,定是难逃责罚。”
苍染不予多言,只是静静躺在榻上,余光一直关注着殿外,“ 我知道了,等结果就好,先下去吧。”
青竹顺着目光看去,殿门被推开,月光撒向大地,映照出来的人影,印在金砖上,模糊的轮廓,清晰的内影,青竹无声退到一边,离开大殿。
苍染靠在软枕,青丝披身,出水芙蓉,清凌凌的眸子还透着苏醒后的延迟感,眨眼的频率比往常慢了几拍,一股稚气。
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他,眼看着他的身形在瞳孔里逐渐放大,逐渐清晰,直至占据全部视线,苍染才后知后觉地别过视线。
“ 谈好了?”
“ 需要一段时间确认一下。”
“ 嗯...... ”
简短的几个字,又是一阵沉默。长孙情抬眸看着她低下的眉眼,眼里暗藏绵情,像是星辰爆炸后的炫彩,属于黑暗,属于消弭,克制又短暂。
“ 现在感觉怎么样。”
“ 好多了。”
“ 孤听南音说,你之前受的伤还没恢复.....”
“ 嗯...恢复时间确实久了点,但还可以。”
......
“ 抱歉。”
苍染听到这句话,没有感动,没有流泪,没有委屈,没有失望。她只是淡淡地转过头,声音无比认真地回道,“ 陛下不要道歉。解蛊一事非同小可,不仅事关陛下安危,更是事关朝堂安稳,黎民百姓,越少的人知道越稳妥。
所以,陛下不要道歉,不要解释,不要愧疚,也不要让这件事,干扰之后陛下的每一个决策。
臣知道,而且,臣心疼你.....”
......心疼我...?
长孙情恍惚了一瞬,似乎想到了,但又没想到苍染会是这个反应。
“心疼”这个词已经不属于他很久了,不管是主动舍弃,还是被迫舍弃,现在听起来,麻痹无感。
时间过得太久,已经模糊了他的感知,稍稍迟钝的脑海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来回应这句话,而生理性的反应却比他先做出了回答。
苍染侧身蜷腿,俯身向前,双手托住他的脸,低头俯视,青丝落在他的肩膀的华服,温柔吐息,指尖拂去他眼眶中强忍的湿意。
“ 陛下,陈妈不在了,你可以哭,可以一个人哭,可以在臣面前哭,但除此之外,不要任何人在看见你的眼泪了,你知道的,没用的.....”
长孙情瞳孔一颤,望着她的目光冷静自持,却又带着罕见的信任,泪水滋润过的眼睛,瞧着居然比冠旒上的串珠还要夺目。
目光交织,气息缠绵悱恻,却又疏离淡漠。
苍染的指腹抚摸着他眼尾的淡淡的红痕,神态悲悯。
“现在,陛下能告诉我,你最想说的是什么吗?”
长孙情喉结滚动了一下,压抑啜泣的嗓子干涩得厉害,眼里的悲伤不再犹豫,手掌紧紧握住苍染的手,缓缓握在掌心,“ 孤不会放过他们。”
苍染听后,眼神微妙地看向他的手,垂下的睫翼遮住了她眼里的情绪,嘴角却慢慢上扬,“ 攘外必先安内,陛下可徐徐图之。臣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——
从御膳房出来,白听晚俨然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,迎面遇上一个人,吊梢眉,三角眼,长脸长胡,正是现任礼部尚书,王潘,此时他脚步匆匆,眉头紧拧,端的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,语气气急,“ 白大人!本官见你天资不错,又得陛下赏识,这才推荐你担任此次晚宴的负责人,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!你对得起陛下和本官对你的信任吗?!
你知不知道,哪怕祭司大人出了一丁点的事,别说你我的官职,你我的命还不一定能保住呢!”
白听晚作揖低头,额头紧皱,脸色霎时变得苍白,身形微晃。目光却暗暗一沉,像是在看一个死人,“ 事已既出,下官断不会牵扯到大人!若是连累大人与下官一同受罚,下官哪怕今后无恙,也会心生愧对!”
王潘听他说得这么恳切,眯眼睨向他,闪过算计的精芒,旋即眼睛一转,重重叹了口气,“ 你终归是我举荐的,又在我手底下办事,今日我会上书一封,请陛下开恩,至于其他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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