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六点五十分,M50艺术区,“抵抗与诗意”展览入口处已经排起了长队。
这很反常。
当代艺术展在上海从不缺观众,但通常是在开幕式后的周末才会有人气。
而此刻,距离正式开幕还有十分钟,入口处已经聚集了上百人——设计师、艺术家、收藏家、媒体记者,甚至还有几个举着手机直播的网红。
柳婉站在二楼的监控室,透过单向玻璃看着楼下的人群。
“比预期多三倍,”她轻声说,语气里没有喜悦,只有警惕,“这些人里至少三分之一是来看热闹的——看徐小默的前妻能折腾出什么花样,看她会不会在开幕式上崩溃出丑。”
顾言站在她身边,目光扫过人群:“但还有三分之二是真的感兴趣。”
“你看那边,穿灰色中山装的那个老先生,是央美的退休教授,国内设计理论界的泰斗。”
“他旁边那个戴眼镜的女人,是《艺术中国》的主编。他们不会为了看笑话而来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柳婉深吸一口气,“所以我必须让展览配得上他们的期待。”
楼下传来一阵骚动。
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库里南停在了入口处,车门打开,徐小默先下车,然后绅士地伸手——一只戴着黑色蕾丝长手套的手搭在他掌心,接着是高跟鞋,修长的小腿,然后是整个人。
Elena今晚穿了一身黑色迪奥高定,设计极其大胆:深V领口几乎开到腰部,靠一条隐秘的金属骨架支撑,后背完全裸露,只有几根纤细的丝带交错。
她的金发盘成复古的赫本式发髻,唇色是正红色,耳垂上戴着目测超过十克拉的梨形钻石耳坠。
整个人像从黑色电影里走出来的致命女郎。
她挽着徐小默的手臂,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让所有记者疯狂按快门。
徐小默则是一身深灰色双排扣西装,没有打领带,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两颗扣子。
他扫视了一眼展览入口的布置,目光在那幅巨大的海报上停留了三秒——海报上是顾言创作的展览主视觉:一只被金属荆棘缠绕却依然舒展翅膀的蝴蝶,下方是柳婉手写的“抵抗与诗意”五个字。
“很有冲击力,”Elena评价道,“就是太直白了些。在法国,艺术家会把这层隐喻藏得更深。”
“东方美学讲究意境,不避讳直抒胸臆。”徐小默淡淡回应,挽着她朝入口走去。
工作人员显然被这对不速之客惊到了,但还是按照流程查验邀请函。
Elena递上那张黑色VIP卡片,对年轻的工作人员微笑:“辛苦你了。”
那男孩脸瞬间红了。
进入展厅后,Elena松开徐小默的手臂,开始以专业藏家的眼光审视展品。
第一展厅是柳婉的“数字竹林”系列——废弃电路板和LED灯管组成的装置艺术,通电后光影流动,竟真有几分竹林幽深之感。
“有趣,”Elena站在最大的那组装置前,“用电子垃圾模拟自然意象,这是对科技社会的讽刺?”
“是对共生可能性的探讨。”柳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两人转身,看见柳婉和顾言并肩走来。
柳婉今晚穿了件月白色改良旗袍,面料是哑光的真丝,没有任何刺绣或装饰,只靠剪裁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和流畅的肩线。
头发松松挽起,插了一支素银簪子。
和Elena的华丽夺目形成极致对比,却丝毫不输气场。
“柳小姐,”Elena微笑,“恭喜开幕。
这件作品我很喜欢——特别是光影不同步的设计,让静态的装置有了呼吸感。”
“谢谢。”柳婉的目光掠过徐小默,没有停留,“Elena小姐对科技艺术也有研究?”
“我祖父收藏过莫霍利·纳吉的作品,所以我从小在构成主义和未来主义的氛围里长大。”
Elena自然地走向下一件展品,“但我必须承认,你的作品里有种东方特有的‘气韵’,这是西方艺术家很难模仿的。”
顾言接话:“因为柳婉的创作不是从概念出发,而是从感受出发。”
“她先感受到某种情绪或状态,再寻找合适的媒介表达。”
“很浪漫的创作方式。”
Elena转向顾言,“那么顾先生呢?你的画作似乎更理性。”
“我的理性服务于感性。”
顾言平静地回答,“就像数学公式最终要用来描述世界的美。”
徐小默始终没有说话。
他站在稍远处,目光在柳婉和展品之间移动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但Elena注意到他左手小指在无意识摩挲那枚戒指。
“我们去看看下一个展厅?”Elena提议,“听说有顾先生的新作?”
“这边请。”柳婉引路。
第二展厅完全是顾言的主场。
墙上挂着七幅大型油画,主题都是“城市废墟中的生命迹象”——水泥裂缝里长出的野花、废弃工厂窗台上的鸟巢、被涂鸦覆盖的拆迁楼里晾晒的衣服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喜欢阿姨们的老公我不当了!请大家收藏:(m.2yq.org)阿姨们的老公我不当了!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