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脸上,没有任何的表情。
但他那双握在身后的手,却早已攥得骨节发白。
“……所以,”当石宽汇报完毕之后,他才转过身,“京城的工坊,虽然被我们端掉了。但,只要江南的源头不断,他们便随时可以,东山再起。”
“是。”石宽低声道,“而且,江南乃是‘黑沙’的老巢,更是承恩侯府经营了百年的势力范围。其水之深,其势之大,远非京城可比。我们大理寺,鞭长莫及。”
“所以,”萧彻看着他“你需要一把,能替朕斩断那千里之外的魔爪的……刀。”
石宽,没有说话。他抬起了头,眼中充满了请战的决意。
但,萧彻,却对着他摇了摇头。
“石爱卿,”他缓缓地说道,“你,是朕的剑,是用来镇守朝堂,威慑宵小的国之重器。轻易不可出鞘。”
“这把刀,”他的目光,仿佛穿透了重重的宫墙,落在了早已恢复了宁静的沈府之上。
“朕,心中,早有,最佳的人选。”
……
当那道由皇帝写的并未加盖玉玺,却又比任何圣旨都更具分量的“密旨”,被小李子连夜送到沈青劳的面前时。
她,没有半分的意外。她展开那卷明黄色丝绸制成的卷轴。上面是萧彻那带着几分少年霸气的字迹。
“……江南之患,已如附骨之疽,非猛药不能除也。然,朝堂之上,耳目众多,朕,分身乏术。思来想去,能替朕,行此雷霆之事的,唯卿一人而已。”
“朕,现授予你,临机决断之权。凡江南之地,三品以下官员,皆可先斩后奏!朕的龙鳞卫暗部,由你全权节制!”
“青萝,”信的最后,他的称呼变了。
“此去,山高水远,万事小心。”
“朕,在京城,等你回来。”
沈青萝,将那卷承载着帝王信任与担忧的密旨合上。她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一轮即将要落下的残月,和那即将在东方升腾而起的黎明。
她的眼中没有恐惧,没有犹豫,只有与那即将要喷薄而出的朝阳,如出一辙的战意。
她知道,等待着她的,将是比京城更险恶的战场。
而她,沈青萝,今日便要代这天下所有被欺压的冤魂,去那烟雨江南当一回,搅动风云的……执棋人!
沈青萝领下密旨的第二日,整个沈府便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,悄然运作了起来。
对外,沈文德称女儿自汤泉宫归来后,身子便一直不大爽利,加之连日劳累,旧疾复发,需要闭门静养,婉拒了所有前来探望的宾客。而府内,一场关乎国运的秘密南下行动,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之中。
沈青萝的闺房,此刻俨然成了一个临时的作战指挥中心。
“不行,这身衣服太艳了。”沈青萝看着杏儿为她挑选的一件,绣着金丝牡丹的亮红色褙子,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,“我们此次南下,身份是‘苏老板’,一个来自北方的神秘富商。商人重利,但真正的巨富从不显山露水。我们要营造的是深不可测,而非财大气粗。”
“那……那这件呢?”杏儿又从早已堆成小山的衣物里,翻出了一件,由苏杭贡品云锦缝制的,月白色长裙。
“太好了。”沈青萝依旧摇头,“这料子,一眼便知是贡品,寻常商人,就算再有钱,也断不敢穿在身上。我们要的是低调的奢华,是那种看上去平平无奇,但懂行的人一摸,便知价值千金的感觉。”
杏儿听得是一愣一愣的,她看着自家小姐那副,对衣着、配饰、甚至是出行马车的每一个细节,都要求到近乎苛刻的模样,小脸上写满了困惑。她不明白,不过是出一趟远门,为何要搞得比进宫面圣还要复杂。
“你懂什么。”
沈青萝的脑海里,魏明月的声音,带着一种“恨铁不成钢”的教导语气响起。
“为君者,驭人;为商者,驭心。我们此去江南,面对的是一群比朝堂上的狐狸还要狡猾的豺狼。他们信的不是你的身份,而是你的‘实力’。而这‘实力’,就藏在你的一言一行,一颦一笑,甚至是,你衣角的一根丝线里。”
“这是哀家当年,在与西域诸国进行茶马贸易时,悟出的道理。”魏明月的声音里,带着几分追忆,“有时候,一件恰到好处的衣服,比千军万马还要管用。”
在魏明月这位“帝王级”造型师的亲自指导下,沈青萝南下的所有行头,都被重新规划。最终,敲定的是几套,由“经纬网”旗下最顶尖的绣娘,连夜赶制出来,看似简约,实则每一寸面料,每一根丝线,都价值不菲的“战袍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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