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逸站在议事大殿中央,脚下的石台刻着繁复的阵纹。他一言不发,只将一块青铜残片置于灵光镜前。镜面微亮,画面依次浮现——密信、灵力印记,还有那夜在溪谷外截获的传音符内容,一一显现。
大殿内寂静无声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块残片上。它边缘参差,表面布满暗红色纹路,宛如干涸的血迹。随着灵光注入,那些纹路渐渐泛起微光,浮现出几个名字。其中一个被圈出,旁侧赫然写着“内应”二字。
“林长老。”有人低声念出这个名字。
林长老立于前方,脸色骤然惨白。他想后退,双腿却如钉子一般动弹不得。两名影卫已悄然来到他身后,手已搭上刀柄。
云逸终于开口:“三个月前,你擅自更改了东区巡逻安排。那一夜,敌人正是从那条路径潜入库房,取走了我们布下的假情报。”
无人应答。
“你每月十五必去城南药铺,用其他药粉替换丹阁送来的补气散。那些药粉中掺入了惑神草,长期服用会使人神志迟钝,易于操控。”
墨玄倚在柱旁,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。他并未看向林长老,只是对身旁人淡淡道:“我早说过那药味不对,你们偏不信。”
灵悦立于云逸右侧,手按剑柄。她未拔剑,但所有人都清楚,她随时可以出手。她扫视人群一眼,最终目光落在林长老身上。
“你曾救过三名受伤弟子。”她说,“可你也害死了七名巡查队员。他们身无伤痕,心跳却骤然停止——那是惑神草引发的经脉崩裂。”
林长老嘴唇颤抖:“我不是……我没有……”
“你有。”云逸打断他,“你与黑衣人联络的方式,是用药方中的暗号。每次传递消息,都会写‘三钱甘草’。这个习惯,是你当年在丹阁做学徒时留下的。”
他抬手一挥,灵光镜画面变换。一张泛黄的旧药方悬于空中,上面写着“甘草三钱”,字迹歪斜,与林长老平日笔迹极为相似。
“你并非主谋。”云逸语气平静,“但你是第一个暴露的人。若我继续追查,后面的同党,你想让我一个个挖出来吗?”
林长老猛然抬头:“别!我说!我都交代!”
大殿顿时骚动。有人松了口气,有人紧握拳头,也有人悄悄向后退去。
云逸却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联盟创立之初便有明令:勾结外敌者,废除修为,逐出山门。”他环视两侧,“今日执法,由我亲自主持。”
两名影卫上前,架住林长老双臂。他挣扎了一下,却发现体内灵力已被封禁。面容扭曲:“你们懂什么!我只是想活命!他们抓了我儿子!我不照做,他就得死!”
“那你该来上报。”云逸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“我们可以救人,可以设局反击。但我们不能一边享用联盟资源,一边把破绽送给敌人。”
林长老张了张嘴,终是沉默。
执法台缓缓升起。云逸取出一根银针,指尖凝聚灵力,轻轻刺入林长老手腕经络。一道黑气顺着针尾溢出,在空中扭动几下便消散无踪。
这是断灵针,专为斩断邪功联系而设。
紧接着,一道符印打入其胸口,封住丹田。最后,云逸抽出玉簪,在他额前轻轻一划。血珠渗出,迅速凝成一道暗色印记——自此,再不得踏入联盟半步。
整个过程不过半盏茶工夫。
林长老瘫倒在地,面色灰败。影卫将他带离时,他回头望了云逸一眼,眼神复杂难辨。
云逸转身面向众人:“此次叛变共涉七人,现已全部控制。其余受蒙蔽者,不予追究。”
下方不少人长舒一口气。
“自今日起,各派物资由丹阁统一调配。”他继续道,“墨玄负责监督,灵悦协助核查。”
墨玄挑眉:“我要十间炼丹室,三十名助手,外加每日两份糖葫芦的经费。”
灵悦轻咳一声:“糖葫芦也算开销?”
“补充血糖。”墨玄理直气壮,“炼丹耗神,不吃甜的容易手抖。”
有人忍不住笑了。
气氛随之缓和了些。
待笑声渐息,云逸才接着说道:“过去半年,我们遭遇三次内乱、两次伏击。每一次,皆因信息不通、配合不力。如今敌人既知我们会设伏,又知内部有奸细,接下来必不会再走老路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沉稳。
“因此我决定:重建情报网,设立联合演武堂,每月举行跨派比试;开放资源轮换,强者不独占,弱者亦有机会。”
话音刚落,便有人皱眉。
一位老执事站出来:“发展过快,根基易动摇。若再出内鬼,整个联盟恐将倾覆。”
“固守不变,只会日渐衰弱。”云逸回应,“这话是哑奴说的。我们现在不是该不该前进的问题,而是慢一步就会被淘汰。”
“可新计划需大量人力物力,眼下正值整顿之际,不宜分心。”
“正因处于整顿期,才更该让大家有事可做。”云逸看着他,“你所谓的稳定,是闭门自保?还是让每个人都愿为联盟拼尽全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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