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逸的手刚触到符文木牌,木牌忽然轻轻一震。他立刻坐直身体,目光紧紧锁定沙盘上东岭位置的那面蓝旗。
第一条消息传来:“巳时三刻,西林无人换防。”
他眼神微沉。这是他故意放出的假情报。敌人果然动了,说明他们信了。
紧接着,第二条消息断续传入:“归宗……已知……别靠近东岭。”话音未落,信号戛然而止。
云逸猛地站起,掌中木牌裂开一道细纹。他抓起桌上铜镜碎片,注入灵力。本该映出宝库周围灵气波动的镜面,此刻却被一层灰雾笼罩。
“不是巧合。”他低声道,“是对方设了局,反过来对付我们。”
门外骤然响起急促脚步声,影枢司副统领冲了进来,脸色发白:“东岭传来战报,我们的伏兵遭袭,六臂魔纹阵现世,小队死伤过半。”
云逸未语,快步走到沙盘前,指尖划过从东岭通往南谷的山路。“血屠出手了?”
“不止。”副统领压低声音,“东营失守,敌军主力绕后突袭,守将重伤,防线被撕开三丈宽的缺口。”
话音未落,墨玄一脚踹开门闯入,肩头带血,腰间酒葫芦晃荡。他甩出一个染血布袋,落在桌上发出闷响。
“从一名血卫尸体上搜到的。”他说,“他们身上都有同样的纸条,写着‘毁根者赏万灵丹’。”
云逸打开袋子,里面是一截断裂的骨哨和半块符牌。符牌背面刻着三个字——归墟令。
“他们知道我们在查归宗的事。”墨玄冷笑,“现在不只是反击,是要把我们彻底铲除。”
云逸凝视沙盘良久,才缓缓开口:“通知所有在外队伍,立即撤回内环防线,不得恋战。”
“可东岭还有人活着!”副统领急声喊道。
“活着也得退。”云逸语气平静,“我们现在每一步都在敌人监视之下,再打就是送死。”
墨玄眯起眼:“你怀疑内部有奸细?”
“不是怀疑。”云逸拿起铜镜碎片,指尖轻弹,裂纹随之蔓延,“这镜子能照见灵气流动,但它昨夜被人动过手脚。有人在我们议事时,将真实布防传了出去。”
副统领脸色骤变:“可我们是轮班制,每日不同人汇总情报……”
“问题不在谁记,而在谁看。”云逸打断他,“命令尚未发出,便已被截获。”
屋内一时寂静无声。
墨玄取下酒葫芦喝了一口,忽然皱眉:“等等,凝心丹出事了。昨夜袭击波及药庐,库存少了三成。灵悦那边用药量已达极限,再拖两天,她撑不住。”
云逸指尖一顿。
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。一旦灵悦支撑不住,北翼防线必将动荡。敌人此时猛攻,并非为夺地盘,而是动摇人心。
“不能乱。”他说,“立刻封锁消息,对外宣称这是战术佯动,让所有人以为我们早有准备。”
“假的也能说成真的?”副统领半信半疑。
“那就做点真的。”云逸走向墙边,取出三封密信,“你派人分别送往黑水坡、南集镇和铁脊关。内容不同,但都说我们要反攻,时间定在今晚子时。”
“你是想让他们猜错?”墨玄挑眉。
“猜对一次是本事,猜对三次是运气。”云逸封好最后一封信,“他们不敢赌。”
副统领接过信欲走,又被叫住。
“东营巡逻改为两人一组,但不要透露规则。换岗时间随机,人员也不固定。”云逸补充道,“另外,启用竹语传信。让潜伏在敌后的最后一人,以敲击山壁的方式传递消息,节奏按老法子。”
副统领点头离去。
屋中只剩两人。
墨玄倚着门框,盯着云逸看了几秒:“你还留了后手,对吧?不然不会这么稳。”
云逸没有回答,只拿起半截玉簪,在桌角轻轻一划。一道淡淡的金光闪现,转瞬即逝。
“哑奴说过,三百年前有些事,不能靠活人传话。”他低声说道,“有些线,唯有死人才能接通。”
墨玄瞳孔微缩:“你要用无言线?”
“现在不用,以后就没机会了。”云逸起身,“这条线只能启动一次。香尽,路断。”
“那你打算写什么?”
“不写。”云逸朝门口走去,“让它自己显现。”
深夜,藏书阁。
云逸站在哑奴平日拂尘理书的位置。地面一圈焦痕,是多年灵力残留的痕迹。他从怀中取出一支残香,色呈灰暗,顶端已有烧灼之迹。
这是哑奴留给他的最后之物。
他将香插入地面裂缝,点燃。
火光微弱,香灰缓缓飘落,在焦痕中拼出一个符号——像一只闭合的眼睛。
云逸盘膝而坐,闭目凝神,灵识悄然融入香火之中。
不知过了多久,香灰忽然颤动,重新排列成一行字:
“南谷有震动,非军队,是在挖掘。”
他睁眼起身,疾步奔向沙盘。
此时墨玄赶来,手中握着一块新战报板:“南谷发现异常震动,巡哨弟子回报地下有挖掘声,持续两个时辰未停。”
云逸将香灰扫入袖中,执笔在沙盘南谷处放下一枚青子。
“他们不是要攻,是要挖断灵脉。”他说,“只要地气中断,整个联盟的阵法都将失效。”
“那还等什么?派兵去堵!”墨玄声音陡扬。
“不行。”云逸摇头,“此时调兵,他们会立刻察觉。我们必须装作毫不知情。”
“装?”墨玄冷笑,“你让灵悦拿命去装?”
“我会处理。”云逸望着沙盘,指尖点在南谷边缘,“明日午时将有雨。山雾一起,便是动手之时。”
墨玄注视他许久,终是叹了一口气:“我告诉你一件事。药王谷有人传话,说凝心丹的主药‘寒心藤’尚有存货,藏在旧药窖第三层暗格。”
云逸抬眼看他。
“但我没拿到钥匙。”墨玄摸了摸发间的断簪,“你娘留下的地图,最后一页不见了。那上面,或许标注着钥匙所在。”
云逸沉默不语。
他想起儿时母亲常说的一句话:有些路,走得太过顺畅,反而看不见脚下的坑。
香炉中的残香终于燃至尽头。
最后一缕青烟升起,弯成一道弧线,宛如一只伸出的手指。
云逸伸手拂过沙盘,指尖停在青子上方。
雨还未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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